到家后，洗澡，然后吃饭。他放轻音乐，古典乐，或者词写得很细腻的流行歌曲，或者听不懂的外文歌曲，或者情感爆裂的歌曲如摇滚。

    只有在一个人的家里，他才能放松下来。听音乐，随着节奏扭两下，跟着唱几句。看电影，今天的《雾中风景》就让他哭得一塌糊涂。看文笔细腻的小说，看专业书籍。

    看完电影后，元沫从草绿色小背包中找到黑色的长方形存储硬盘，拔掉摄像头组件，拨开电源线，连接到电脑上。里面的监控镜头全部透过打包间的窗户，正对着院子大门。

    他以16倍速重放今天的录像。隔壁物流公司的员工，隔壁快递公司的员工，长途货车司机，隔壁啤酒仓库的员工，狗，鼎信的员工，消防审查人员等，都是熟悉的面孔，除了戴口罩的司马空。

    他多是沿墙边走，经常消失在镜头之外。他身材高大，走路喜欢背着手。他带着一个小瓶装但价格要十几块钱的果汁饮料。他朝鼎信网店看了好几次。他手上戴着一个看不清晰的银色小饰品。

    元沫打量他的样子，觉得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他又从草绿色小背包中拿出一个黑色巧克力棒状的录音笔，比较大。连上电脑，选择有音频的部分，2倍速加上时不时快进听了一遍，没有发现。

    他站起身，来回慢慢地踱着步子，脑子聚焦于司马空的走路姿势、刘海儿、饮料、小饰品。忽然，他想起是谁了：他的大学同班同学、隔壁寝室的司马空。

    他重新看了一遍监控录像，确认就是对方。然后，他登录聊天账户，搜索司马空的信息。很快，便知道对方正在曦城的阡陌集团电商部门做研发。一些聊天信息显示，对方的出没区域跟他的有少量交叉。

    他看到司马空不在线，顿时准备黑掉他的聊天账户。在他的印象中，司马空一直有一个习惯：只要上线，绝不会隐身。

    司马空聊天账户的头像是一辆红车。结合账户上面的其他一些照片，元沫知道这辆车是司马空去年年底买的，二十八万左右。

    至于司马空手上戴的银色小饰品，是一串银质树叶，曦城冰野计算机俱乐部的身份象征。该俱乐部是由一些计算机软件爱好者自发组建的。有五个身份等级，从低到高依次为黑铁树叶，黄铜树叶，白银树叶，黄金树叶和白金树叶。

    从账户上面保存的照片显示，司马空很喜欢自己的银质树叶。有很多张特写，而且有一张照片拍在浴室，他也没有取下来。

    很快，元沫下载了他的聊天记录。只有十天内的，比关小曦时间长，但内容少一些。司马空好友列表很长，身份驳杂，但跟他经常聊天的人少。

    之后，元沫发现了一段抓眼的聊天信息，是司马空发给一个同事的：“明天去蜜柳湖打网球？”

    “太远。”

    “他们最近三天打半价，不去太亏了。”

    “太累，躺一天。”

    元沫瞬间明白了。他没细看聊天记录，就知道司马空多半是心怀恶意而来。在大学时，他一直表现得很冷漠，伤了司马空的面子。为此，司马空三番四次故意挑事。

    “又要换公司了。”

    从聊天信息看，司马空三个月前交了一个女朋友，叫做甄珍，二十二岁，也在阡陌集团上班，做客服的。甄珍喜欢看电影，唱k，逛夜市。

    元沫黑掉甄珍的聊天账户，获取后者的登录ip历史，进而掌握了司马空电脑的ip，然后黑进去。一切如他所料，司马空没有关机，是一个经常开远程登录的人。他对自己的技术很自信，用盗版操作系统，不装杀毒软件。

    元沫迅速关掉了他电脑上的短信预警功能，大肆搜掠一番，并将司马空最近编写的、差不多一万三千行的代码删除一空。看执行功能应该是他上班要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