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痛苦以至于身后的动静也没发现,感受到背后阴冷的物器,倪潇认命似的转过了头。
但什么人也没有,空中却飞着一把长得像刽子手凌迟用的小刀。
“主人,我找了您三生,这次终于找到您了。”浑厚的声音从小刀里冒出。对于武器能说话,也是见怪不怪了。
只有各个武器中的王者,才有资格说话,这小刀,无疑是刀中至尊。
倪潇清秀的脸上很是惊讶,他从来没有武器。小刀缓缓开口:“我叫讽基,是您亲自给我取的。”
“我不知道我前世跟你什么关系,现在我只想要我娘回来,你可以走了。”说完,倪潇拍拍袍角灰尘转身离开。
讽基挡在那双刚刚因流干了泪而发红的眼睛面前,骗道:“主人,我有办法使無莲复活。”
黯淡无光的眼里顿时冒出了希望的光芒,但很快又暗下来,因为这天地间,没有人能复活,一切都是由老天注定,改变不了。
讽基看着失魂落魄的倪潇,这还是当年那个带着它杀遍神族,屠尽苍生的人吗?
讽基为了使倪潇振作,开口道:“世间有一花,名为曼珠沙华,红炼如火,是地狱之花。传闻只要有了它,就可令人死而复生。
可惜的是,那个愁家嫡子早在千年前,把所有的红彼岸毁尽。惟有白彼岸被罪恶之血染红后,方能匹敌一二。
罪恶之血,万人一滴,拿起我,去杀人吧!”
倪潇不太相信讽基的话,终究是执念占上了头。倪潇太需要一个东西来说服自己,哪怕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太孤独了。
“好。”倪潇心里有了寄托,原本坚不可摧的善心有了一丝裂缝。
当夜,倪潇便来到那个黑大壮的家里,那个黑大壮是个打铁的,现在还在用铁锤打红烙。
黝黑的脸上布满了汗水,粗糙的大手一擦汗水。倪潇暗红的眼泛着紫色的光泽,嘴角不自觉勾起来,好似这种勾当干了很多。
心在潜移默化中一点点被黑暗吞噬,举起讽基,直朝心脏挥去。
但终究是九岁的孩子,敌不过三十岁的壮汉,被一拳打在脸上。
倪潇轻舔嘴角的血迹,把口中被打下的一颗虎牙含血吐掉。
黑大汉拿着铁烙缓缓走来:“哟!你这杂碎,还想替你娘报仇,做梦!”说完,把铁烙往倪潇背上一按,衣服被烧出一个大口子,白柔的皮肤瞬间被印上一个红色的记号。
痛,亦是烫,那种摧入百骨的感觉,倪潇硬生生得给笑着承受下来。转过头,头上的汗水滴落下来,嘲弄的语气说:“你就这本事呵!”
黑大汉恼羞成怒,把与倪潇皮肤连在一起的铁烙恶狠狠地拔下。倪潇背后肉血顿现,看着自己被扯下的皮,发白的唇中不紧不慢地吐出:“你也玩够了吧,下面就轮到我了!”
讽基在心中默喜,他的主人,终于霸势回归了!
黑瞳里呼之欲出的鲜血,不由得使黑大汉胆战,他忘了自己是在刑犯面前令人发指的刽子手,忘了自己是壮如牛力如虎的打铁匠,所有的一切,在倪潇面前,都渺如尘埃。
款步上前,鲜血还在不停地流下来,滴在黑色的地上,宛如盛开的罂粟,美得让人可怕。
冷笑着看着已经到角落里的黑大汉,截然止步。
张扬而有又桀骜不驯的微笑挂在脸上,怎么看都能让人一眼沦陷,仿佛是恶魔发出的邀请。
“怎么不逃了?”倪潇明知故问,“哦,我知道了,没地方逃了是吧!”
黑大汉止不住冒冷汗,像只被猫逼到了死胡同的老鼠,负隅顽抗。
倪潇闭目,讽基“嗦”地从手中穿刺黑大汉的心脏。比闪电还快,黑大汉来不及反应就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