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明明远赴印度之前,弱鸡曾设想过很多次再次相见的场面。或许,是在人流不息的机场,他们像电视剧中很多久别重逢的情人一样,怒目而视后,是含泪奔拥的无言和解。
也或许,是在静寂的无声的寺庙黄昏。与白日里熙熙攘攘的浮躁氛围相反,悄然无声的空旷内,唯有默默清场的教徒和偶尔招呼游客尽早离开的内部员工。他和她偶然的巧遇,然后开始了一场无声电影般的追逐。最终,她几乎逃脱了他略带眷恋的眼神,残忍的留给他一个模糊的背影,走出庙宇的前夕才惊觉,放置在门口鞋子却莫名消失了。一个犹豫的瞬间,她毫无预兆的被他气息包围,最后定格的画面是被迫公主抱的她,无奈缩在他的怀抱中,光着脚丫一起回民宿。
无论哪种设想,都是惊心动魄后的戏剧化和解。似乎大概可能……都无法解释他醒来后的一分三十秒内所发生的进展。
与预料内的不同,醒来后,他发现所在的位置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几个地点之一。
这似乎是个双人间套房。干净明亮的落地窗之后,是弯曲缠绕,绿得很喜感的藤萝。窗外似乎是个小型的私人花圃,初秋的时节,园中依旧热闹。色泽艳丽的花朵,争先恐后的拥挤在一起,从松松垮垮的篱笆缝隙中探出小小的一两朵。
窗帘是偏向欧式酒店的两层式设计。第一层是有着白色蕾丝花边的纯色轻纱,用来适当遮光;第二层是夜晚和冬季用的深绿色厚天鹅绒。
他简单的环顾一周后,视线停留在这张双人大床的另外一侧。被晒得黝黑的手背,张开五指,就能看到强烈形成黑白对比,缝隙内原本白晃晃的肤色。
他无比淡定的摸了一把身侧的位置,原本淡定自若的表情有一瞬的崩裂。
弱鸡的左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又跳,不可置信道:“竟然是温的?”
王明明端着一碗热汤面,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脸惊讶,其面部表情复杂难辨程度堪比酒醉断片后醒来,发现自己全果躺在陌生人床上的失足少女。
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勾了勾,最后愣是凭借着自制力,狠狠压了下去,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嘴脸。
“醒了怎么不吱一声儿?”王明明淡淡道。
弱鸡听到背后门响,有点懵懵地转头,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王明明很随性的发问,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继而微微张口:
“吱。”
意识到自己刚说了什么,弱鸡的表情比定格在一旁的王明明更加震惊。
一时间,屋内格外安静,唯有窗帘旁床头柜上的小时钟,发出轻微的滴答声,告诫着时光依旧在流逝的真相。
王明明最先反应过来,不住地在心底暗示自己:“那是病人,病人……就算脑残,那也是自己选的……作为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这边王明明正在心里嘀咕着负责,那边的弱鸡也悄悄抬起了明亮干净的眼。他破罐子破摔道:“作为成年人,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动负责。”
王明明正在心里嘀嘀咕咕,冷不丁听到了一个相似的关键词,连忙抬头后,顺手将手里的碗递向了隔了半张床的弱鸡。
弱鸡伸手稳稳接住,指尖隐隐擦过王明明的,带给了对方一闪而过的小小酥麻。
王明明望着自己空空的手心和痒痒的小拇指,错愕中隐约记得弱鸡刚才好像说了什么,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
弱鸡看着仿佛时光倒流,依稀回到常态的王明明,忍不住调侃道:“我在说,成年人都要为彼此行为负责的事儿。”
这个说辞,似乎跟自己刚刚嘀咕的没什么不同,王明明忍不住赞同的点了点头。
弱鸡嘴角微勾,继续道:“所以,你得为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