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仰头望去,心觉蹊跷。红衣女子虽是薄纱遮面,看不太清她的样子,但她所用功法却与东陵羽扇门颇为相似。莫非该女子是出自羽扇门?鹤想着却又突然摇了摇头,他在心里将刚刚的揣测否了个干净。只因这羽扇门的弟子擅使轻兵器,随身所用的便是一把轻如牛毛的九羽扇。据说这九羽扇是由灵山千年灵鹤的尾羽所制,甚为珍贵。加上羽扇门开门师祖所创的独门心法,便有了今日以“暗杀”成名的羽扇门。羽扇门的功夫杀人于无形,有兵似无兵,无兵亦似有兵,常常使对手无从接招,更无从拆招破招。再看眼前的女子,所使兵器并不是什么九羽扇,刚刚使出的暗箭,更是连轻兵器都算不上,又如何会是出自羽扇门呢?鹤轻叹了一声,不由为自己刚刚的眼拙而感到了一丝羞愧!
此刻,红衣女子已经飞身而下,站到了鱼人身旁。鱼人头也未抬,只管抱着头,蜷缩成一团,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堆不用的烂布被丢弃在了地上!
“你究竟是何人?”萧云辰厉声问道。
红衣女子非但没有答话,拎起鱼人,只道一句“这人是我的,我要带走。”转身便想离开。萧云辰哪里会那么轻易放走这个很可能牵扯案子的人?更何况她想带走的,还是和玄冥谷有关的人。只听他急呵:“站住!”话音落,鹤已拦身在前,挡住了去路。
“你打伤了那么多侍卫,岂能说走就走?”萧云辰的声音里带着怒气,“还有你最好马上放了他,否则,今日你不仅走不了”
萧云辰还未说完,只听红衣女子决绝道:“今日谁也别想拦我!”话毕,红纱腾地而起,瞬间如闪电般穿梭于楼间。一时间,眼前除了红纱,什么也看不见。鱼人抖了抖肩,身体好像被掏空了一般,又跌坐了回去。周围杀机四伏,他像一只弱鸡,呆坐着,却什么也做不了。终于,他嚎啕哭了起来,如同三岁孩子一般,宣泄着心底的无奈与恐惧。
打斗声起,伴随着打斗声的是红衣女子的声音。
“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早早了结了你!”
红衣女子说完,鱼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借来的胆量,反吼道:“我哭怎么了?谁规定做男人就不能哭了?男人一样会委屈,一样会难过,一样会不开心好吗?还有你凭什么说我?你以为你自己就很好吗?作为一个女人,你从头到脚又哪里有一点女人的样子了?又凶又野蛮,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一点也不温柔!我一定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和你!”鱼人这么想着,哭得越发悲凉。
“你闭嘴!”红衣女子气急,“我现在就杀了你!”说着原本与鹤和萧云辰周旋的红绸被猛然收了回去。红衣女子更是旋地而起,宛如绽放的曼珠沙陀,明艳而带着致命的杀气。
鱼人全然不在意,吸了吸鼻子,依旧蹲坐着。突然,眼前闪过一熟悉的身影,竟是那个该死的王爷。再一看,红纱已齐齐指向自己,此刻,正全靠着他的掌力支撑着。鱼人吓得向后连退了好几步,心里不禁感慨:所幸还有鹬蚌相争,自己这个渔翁还不至于那么惨!他向后又挪了挪,正巧看到一人缩在角落里,抱头发抖。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小弟——胖子管木!鱼人迅速挪到了胖子身旁,想着这会他们打得激烈兴许还能找机会溜走。可不想,自己刚扯了扯他的衣角,他便“哇”得一声叫了起来。这一叫,一下子就把那恶婆娘和那坏王爷的注意力全吸引过来了。这下好了,想逃也逃不掉了。
鱼人有些绝望地靠着墙,他真的累了!这一路和胖子走来,虽然时间不长,但他却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胖子一定是他命里的灾星,并且没有之一!从客栈到这京都第一酒楼,他在心里一遍遍地确定以及肯定胖子给自己带来的灾难,然后在心里默默发誓,如若还有机会逃出生天,绝不会再与胖子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