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柳轻摆，青衣如墨。

    “怎么不多穿点就出来了？”

    少女轻拢袖，眉头紧埋有了几朵腮红。

    “那··那样就不漂亮了。”

    李小天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

    牧嫣抬头颇有几分幽怨的看了李小天一眼。想完自己都不竟先笑了起来。

    夜晚华灯初上，二楼的窗口隐约可见胭脂街的方向传递过来的灯火光亮。江南城的繁华不光是它的白昼，还有它的夜。漓江面如星火点点的青楼花船，如盛夏夜中的萤火般点缀在河面上。

    房间不大，淡淡的胭脂气仿佛在无声宣告，这是独属于女儿家的闺房。床上裹着厚棉袄，盖了三层冬被的牧嫣，如同一个粽子般从被窝中支出脑袋有些气恼的看着房间中还在往自己身上套冬被的李小天。

    “小天别盖了。”说完扭动了下被窝中的身体。“你看都成这样了。”

    李小天笑了笑，还是往牧嫣身上裹了一层这才作罢。

    伴随着微微的起身，一双冷的就像寒冰般的手从被窝中伸出。“小天别走好吗？”那双温柔的大眼睛中，有几分渴求与患得患失。

    李小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挨着床边坐了下来。

    床上一条巨型的毛毛虫蠕动了过来，牧嫣脑袋从被窝中伸了出来，脸颊非烫。“小天把灯关一下，我眼睛有点疼。”

    满腹心事的李小天哪里注意到牧嫣此时的异常，呆头呆脑的吹灭了油灯又坐回了床边。

    深沉的夜色顿时滚滚而来，房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一条大型的毛毛虫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快睡觉了。”

    牧嫣只感觉自己的脚好像被一双大手抓住了，顿时脸上红的都快要滴血了，象征意义的扭动了一下身体。

    可接下来李小天的反应却差点直接让牧嫣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哪里是李小天开窍了，而是她一阵乱翻脚露出了被子而已。

    将脚放回被窝后，又从头到尾将四层被子裹了一遍。李小天在次坐在了床边，取下凝水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背对床而坐。

    又是一阵翻动的声音，头支出被窝的少女看着坐在地上靠着床头的身影，伤感的情绪从心底蔓延。

    伴随着身体的挣扎，两条藕臂撑出了被窝。

    一瞬间李小天只感觉身体好像被固定住了，两条藕臂穿过密集的发丝垂落在胸口之上，微微的香气从肩膀上传出。

    牧嫣耷拉着脑袋，将头放在肩上。“小天我好怕。王婆婆跟我说，人去了那边就会忘记这面的事。可小嫣子不想忘了你。”

    微微的湿意从肩膀上升起，李小天转头。正对掉出半个身子的少女。“有我··我们都会活下去”

    他的声音总有股莫名的魔力，牧嫣吸拉了下鼻尖，将头倚在身影的胸口。

    “如果···如果···小嫣子说的是如果，有那么一天。小天能不能不要忘了小嫣子，好不好。”

    沉默如期而至，昏暗的房间中静的可怕。

    “不会的···有我。”

    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在重复了一遍。

    夜很深了，牧嫣的头靠在自己胸口已经沉沉睡了过去。微微哆嗦着的嘴唇，紧咬的牙关，以及藏躲在被窝中瑟瑟发抖的身躯。

    身体中那股根本去除不了的阴寒气，终于在时隔两年后的这个夜晚又开始浮现出苗头。

    一波波的寒气从四肢百骸，每一个角落中浮现，一波波的冲击着脆弱的经脉，拉扯着肌肉的线条，碾压过五脏六腑，每一个角落都在被撕裂开。剧烈的疼痛冲击着那脆弱的神经。

    但因为他在身前，牧嫣只是死死的咬住牙。等待着这一次暴乱的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