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安家吃着午饭，温馨宁静，晴空万里，但是，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宫正上演着一场生离死别，泪雨蒙蒙。

    嘈杂的声音，交错的宫人······

    一人大红凤袍加身，稍微有点凌乱，还能看见衣服上的褶皱。头上干净利落，只插了一个凤头簪。匆匆忙忙从远处疾步走来，后面只跟了一个丫环。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乌压压跪倒了一片，异口同声。

    来人正是栖凤宫皇后白舒馨。奴才们话未被说完就被皇后生硬的打断：“什么时候了，还整这些有的没的，皇上身子如何了？”急切的神情，嘶哑的声音。

    昊天宫领头太监吴德回道：“回娘娘，奴才不知详情，皇上刚才又吐了一回，太医正在里面诊治。”

    听此，皇后立刻冲进昊天宫，到皇上跟前，一看，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皇上······”

    头发已然花白，浑浊的双眼一点也看不到当初的锋利，颤抖的双手摇摇晃晃，想擦擦皇后的眼泪已然是不能了。这是乾宁帝，丝毫看不出原先意气风发的模样。

    “馨儿，咳咳，不要难过······咳咳，我曾说过，你的笑容拥有抚慰我心伤的力量，我也曾承诺一辈子都不让你流泪，可想来却是我让你流了更多的泪，连到如今想为你擦拭泪痕都做不到了。”欧阳乾宁懊恼的垂下手。

    皇后见状抓着欧阳乾宁的手放在自己脸颊，安慰道：“皇上，你可以的，你看，你现在不是可以帮臣妾拭泪的嘛。”说着，心里有点堵，深吸一口气，缓了过来。

    “馨儿，我知道我是时候了，我······”

    “不要，不要这么说，我不想听你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你会没事的，你还年轻着呢，还有······”说不下去了。“呜呜······”心好痛，却不敢痛哭出声音，呜咽着。

    欧阳乾宁看着皇后这样，也是心痛。

    “馨儿，你听我说，这话放在我肚子里好久好久了。再不说我怕没有机会了。”

    “不，我不要，不要听。呜呜······”皇后摇着头道。

    “馨儿乖，乾宁哥哥想说给你听。”皇上握着皇后的手，四眼相对，目光灼灼。

    “好，乾宁——哥哥——”

    “馨儿，当初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你梳着朝月髻，缀着几个轻巧素雅的流苏簪子，穿着白玉兰散花纱衣，清新脱俗，美得不似凡人，像个仙子，想着这小姑娘要能娶回家当娘子一定很幸福。当时，我便对你动心了······”

    皇后听着，默默的流着泪，用力掩饰住泪意，懊恼道：“臣妾好笨哦，都不记得皇上当初穿的什么，只是觉得这大哥身边的这小哥哥好英俊，春心萌动，觉得要是以后能嫁给这个小哥哥，便是折寿十年也是愿意的。现在好了，我真的嫁给皇上了呢。”用尽全身的力气，隐忍着泪，不让它流下来。

    皇后：“······”要是折寿十年可以还你继续陪我再走一程，我愿意付出我的整个生命。

    “是啊，你这个傻姑娘，明知道我娶你是为了安抚住你哥哥，以后也不可能守着你一个人，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嫁给了我。”

    “我知道皇上不可能是我一个人的皇上，但是乾宁哥哥是我一个人的乾宁哥哥，他可以为了我生太子让后宫的女子喝药避孕；他可以为了我大兴土木建造风景宜人的栖凤宫；他可以为了我丢下朝政陪我去御花园放烟花；他也可以为了我亲自洗手作羹汤······呜呜······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我很知足了。真的。”回忆那么清晰，仿佛浮现在眼前。

    皇上紧了紧，这种付出被人牢牢记住的感觉，真心值得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