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淼在漠北镇外坐了一夜,没有进去。猛烈的风沙快将陆淼吹成了砂碉,而陆淼依旧一动不动。
直到后半夜,一只沙漠黑蝎匆匆从陆淼身边爬过,两只鳌钳夹住了一只“背粪郎”。可能是背粪郎中了黑蝎的剧毒,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剧烈挣扎的同是将陆淼的思绪带了回来。
抖去了曼身的黄沙,陆淼慢慢抬头看向了天空。繁星点缀之中,西南方挂着一轮满月。
点点月光洒下,将表层的冷沙照成了琥珀色。
“又到十六号了。”
大漠的天空总是那么明朗,因为这里没有阴天雾天,更没有所谓的江南梅雨阴三月的阴云。
陆淼喜欢看书,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几本书已经被陆淼翻烂了。
再加上年少就失眠的恶习,所以他更喜欢入了夜躺在沙子上看星辰梦阁。
习惯性的拿起了水壶,发现水已经被自己喝完了。陆淼无奈的吧唧了几下嘴,用刀挑起了身旁正享用美食的黑蝎子。
忽然被陆淼打断,黑蝎子明显有些气愤。弯竖着尾巴亮出黑灿灿的毒针站在阴鸾刀上。
“不知道你还能活多久?”
陆淼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出了这句话。可能是从小体弱多病,陆淼总觉得自己活不久。一直到如今,十八年了。陆淼活的好好的,只是看起来有些瘦弱而已。
陆淼踏着月辉走进了漠北镇。
万籁俱寂的夜晚,漠北镇更是一片寂静。已是卯时,就连镇子里最大的酒楼都打烊了。
但是陆淼还是敲了敲门。
门打开了,是漠阳客栈的跑堂开的门。
“客官,你运气可真好。今晚有几个住店的大爷喝酒添菜,刚刚结束。要不然放在平日,肯定是没人给你开门了。”
陆淼笑了笑道:“小白子,你看仔细了!我是谁?”
被叫小白子的跑堂将手里得灯往起来托了托,余晖照在陆淼的脸上时。小白子顿时笑容洋溢道:“每次都来的这么晚。怪我,怪我。今天太忙了,没注意看。走走走,后厨还留下点菜,兄弟们都还没吃呢。一起,一起。”
说话间小白子已经将陆淼拉到了酒楼的后院,也就是平常杂役们睡觉歇息的地方。
后院不大,放着一个大石磨,石墨旁有三间房子。最左边的是女杂役住的,中间是男杂役住的。而最右边因为靠着酒楼,常年晒不到太阳。房子阴冷,所以被当做库房。
陆淼被小白子拉进了屋子,里面七八个赤裸着上身的大汉正吃着客人剩下的酒菜。
“来来来,都别吃了。让个位置。”
小白子说完跑去后厨拿了一双碗筷回来了,而这几个大汉也明显和陆淼很熟。都笑着将肉往陆淼的碗里夹。
“我说陆淼啊,这次怎么不见你师傅了。你们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啊。”
陆淼吃了一口肉嘟囔道:“师傅病了,床上躺着呢。”
“那这么说以后挑粪的活你干了呗?”
陆淼差点一口肉喷了出来,但又舍不得。鼓着腮帮子将肉咽了下去才道:“去你妈的。我这次出来可不是挑粪的,我要去中原了!”
其他人都唏嘘的喊了一声,只有小白子微微一笑道:“行啊你,早看你小子有出息。”
“得了吧,也就你信。你看这小子瘦的像个猴子似的。别说中原人多坏,就戈壁的风都能把他刮飞了。”
小白子瞪了一眼那个说话的人道:“行了王胖子,和你比谁都瘦的像个猴。”
小白的这句话引的众人一阵哄笑。而王胖子也无所谓,拿起一个鸡腿塞进嘴里道:“老子能在大漠里饿上个把月,你们能吗?”
没人理会王胖子,也没人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