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村里头媳妇们一声声的呼唤,在地里撒欢的各个小伙伴们也呼朋引伴地各自归家去了。
即使有那还没玩过瘾的,在同伴的劝说下也恋恋不舍地离去了。毕竟,五脏庙府也到了该祭祀的时候了不是?
天色渐暮,这一家家的,不是都聚在一块儿吃食起来,就是早已吃完,一个个小子闺女围在爷爷奶奶身边听着老人讲古。
家里的老人也爱这活计。毕竟这天下虽说好容易才承平这些年,可也到底不是太太平平的。
今年这里涝涝水,明年那里来个大旱,接着又是地动。好容易风调雨顺一年吧,这到了大冬天,雪片子呼啦啦下个没完,冻死了不知道多少牲畜和乞人。
也别以为这就完了,挨过了冬却挨不过这天。接连几年的饥荒,更是让人过得比战乱那些年还惨,这当兵的哟,有的甚至连观音土都吃不上。
也就是现在,老人们谈起这些年呀,也是唉声叹气的。不过叹气完后更多的是乐呵。要说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总算都熬过去了。
老人们现在哪个不是为那些没熬过去的昔日伙伴叹息的,这一辈子苦日子都是先前的,甜日子都在这后头呢。
正因为经历的多了,这故事啊,也就多。那些家里头没有老人的孩子们,谁不羡慕自己的小伙伴?
这饭一吃完,也不用招呼,用筷子抹两下嘴巴,就急匆匆地跑到小伙伴家里听故事去。
这等好事,却轮不到老许家。为啥?这啊,还得从老许家的许老头说起。
许老头其实也不简单。许老头到底来自哪啊,其实他自己也记不得了。反正是打从幼时起,随波逐流地一路乞讨到了这浮云村。
要说那些年困难吧,可大家再不像样好歹都有个家什。许老头一个乞儿,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幸事了,其他的哪能管得了那么多。
幸之又幸的是,许老头在村东头发现了个破屋子——一个破败的只剩几个石头的落脚地。手脚勤快的许老头这里拾掇一个石子,那里捡个石块,愣是一个人给自己渐渐地折腾出了个遮风避雨的地儿。
随着老天终于消停了,年纪一大把的许老头便也在浮云村安下了家。安家?是的。
虽然老天是消停了,但流民也有啊。许老头有落脚地后就开始想媳妇了。
这想啊想的,月老好似就听到了许老头的声音,给许老头带去了一闺女,噢不,是老姑娘。
老姑娘家也是不可考了,和许老头一样,也是当乞儿至此的。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自不必说,何况还是个哑巴闺女。
也不知道许老头咋就火眼晶晶地透过现象看到本质了,发现老姑娘是个妹子。
万幸老姑娘不仅听得到还能听得懂。当许老头问老姑娘愿不愿意一起困觉时候,老姑娘答应了,把那许老头高兴的哟。
之后许老头又在屋子后不远处,和媳妇一起开那连村里人都不要的荒地,总算捣腾出了些地来。
没有家什,两个人也是一起动手想办法,愣是把一无所有的屋子填的满满当当。
又几年,媳妇儿也终于怀上了娃,这许老头也算是有了奔头。
前文说过许老头是个不简单的。你看呐,这许老头居然能让许老姑娘老蚌生珠就算了,那孩子可是使了劲儿地一个个的往外蹦。
遭了这么些年的灾祸,好容易在圣人的治下平定下来。家里有这么个能开枝散叶的媳妇儿,这村里头谁人不羡慕许老头啊。
话又说回来,有香火是好事,可许老头家里根本没那么多的嚼用啊。
虽说穷有穷的养法,但谁不希望自家能好过些。也不知道老许头又是怎么发现市场,怎么学的了技术的。
总而言之,在许老爹记事起,家里的豆腐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