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市中心幼儿园的铁门已经关上了,一个穿着蓝白色校服的五岁小男孩抱着黄色的小书包站在门口。
锁门的保安问他:“孩子,这么晚了,你在等你爸爸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我不是在等我爸爸,我,我在等我妈妈。”
保安惋惜似的叹了口气,这小男孩也是可怜,小小年纪便死了妈妈,这几日都是爸爸来接他放学。他却总说,在等妈妈。
“叔叔,你不要可怜我。”小男孩抬起稚气未脱的脸庞,认真地说,“我妈妈真的会来的,她最喜欢安安了,不会不要我的。”
保安指了指天说:“是啊,你妈妈一直在天上看着你。不过,你知道你爸爸电话吗?今天这么晚了,他还没来,叔叔给他打个电话好不好?”
小男孩瘪了嘴没有回答,低着头,眼眸子里却渗出了晶莹的泪珠,才哽咽着小声嘟囔:“今天,今天是妈妈的头七。外婆说过,妈妈会回来的,安安要妈妈接,不要坏蛋爸爸来接爸爸不疼安安,爸爸打安安”
“安安,跟妈妈回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安安头顶响起。
安安抬起头,却见一个模样俊俏的大姐姐在对着他笑,笑得很像他的妈妈。
保安狐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孩:“你是谁?”
女孩牵过安安的手,“安安,回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猪油渣。”
安安定定地看着这陌生女孩,愣了片刻竟抱着许云菱嚎啕大哭:“妈妈!妈妈!你不许不要安安,安安以后不调皮捣蛋了,安安只要妈妈不要被烧掉,不要被埋掉呜呜,妈妈”
女孩眼中含着泪水,幽幽道:“安安乖,走吧。”
她拉过安安的手,将犹抱着她的安安放在一辆停在路边的绿色电瓶车上。
“哎,等一下!”保安喊道,却见那抱着安安的女孩回过头,竟恍惚间变作了他曾见过的一张脸,朝着他友善地一笑。
他揉了揉眼,女孩已经带着安安离开了。
妈呀!刚刚他恍惚看到的那张脸,不就是这孩子死去的妈么?
是的,那自然是顶着穆杉身体的,许云菱。
“安安,从现在起,妈妈说的话很重要很重要,你一定要记住。”
“嗯,安安记住。”
“你要记得”
许云菱带着肉呼呼黏糊糊的宝贝安安,一路骑着电瓶车回了娘家,在离家略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了电瓶车,徒步走到了家门口。
有些锈迹的大铁门上,贴了白色的对联,挂着白色的灯笼,门口有纸钱烧尽的残骸。
许云菱看着熟悉的家门,泪水又一次模糊了眼眶。
曾几何时,父母在此将她带大,每天放学的时候,她拿着黄铜色的钥匙打开大门;
曾几何时,妈妈做了满桌的菜,只因为她从外地回来;
曾几何时,她因着那残害自己的金明喆,跟深爱她的爸爸妈妈闹翻,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还扬言,再也不回这个家;
又是曾几何时,无论是刚怀孕的时候,还是生完安安,对她最好的,不是金明喆,而是那她曾深深伤害过的父母啊。
她似乎,还从未和父母倒过歉。
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隔着厚重的大门,她已然能听见里面,母亲悲切的哭声。
苍老的母亲在安安的呼唤下,打开了门,眼角犹垂着泪痕。
“安安,这个姐姐是?”
“外婆,这是妈妈啊。”安安稚嫩的声音响起,许云菱却低下了头,她此时,不忍心看母亲因她伤怀垂老的脸。
对面的母亲看着她,却只是叹了口气:“是你送小安回来的吗?他那不着调的爸爸,估计今日都忘记接她了。”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