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去市政厅申请救济,如果没钱请医生,他们会帮你请一个,虽然不是很好的医生,但凑合着能用。你赚钱买再多的吗啡都没用,吗啡不是治病的药。”
“你傻的么?”岳无权压抑着不敢吼出来,可是两眼赤红,“我们家在赤天公国是没有市民身份的!我们是流民!市政厅不管我们这种人的死活!世界上只有一个国家在乎我们的死活!那个国家叫青丘!可是那个国家已经没有了!”
蒸汽里的男孩再没说话,他缓慢地呼吸着,节奏如同钟表。
第四位挑战者“攻城锤”没能撑过第二局,第五位挑战者“铜狼”更惨,只坚持了45秒男孩们接二连三地倒在格斗场上,再被拖车拖下去。
其中最惨的是这群男孩的头儿,他穿着那具名为“攻城锤”的重甲,手持方头铁锤,自以为装备不亚于屠龙者,就在开局之前对周振山少爷说了几句狠话。周振山少爷用铁链锁住了他的脖子,脚踩着他的后颈,一点一点地收紧锁链,在观众的欢呼声中,攻城锤颈部的护圈缓缓变形,最后压碎了那个男孩的喉骨。
医生不得不切开他的气管,给他接上呼吸机械,他才保住了一条命。
血迹擦了一遍又一遍,地面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屠龙者甲胄持续运转,但始终没有过热,每次补充完能源之后它立即就能投入新的战斗;而伙计们清洗场地的时间里,周振山始终躲在蒸汽里亲吻膝上的女孩,任凭人们观赏着香艳的一幕,他似乎沉浸在女色中,好几次都是观众和对手等着他上场。
一切都如蒸汽里的那个男孩的预料。岳无权疑惑地看向蒸汽室的最深处,男孩沉默地端坐在那里,消瘦挺拔,一张锈迹斑斑的铁椅子,可他坐在上面就好像那是巍峨的王座。
守卫用步枪敲了敲栏杆:“岳无权!该你上场了!”
岳无权用绳子把袖口和脚腕紧紧捆好,起身做了一个复杂的屈伸动作,朋友们从没见过他做这个动作,仿佛一条蛇头尾相扣。他在水盆里沾了点水把头发抹抹整齐,挺起胸膛走向外面。
“不愿放弃的话就攻击屠龙者的胸口,那是你唯一的机会。”蒸汽里的男孩说。
岳无权没回答,门外,锈迹斑斑的金属架上站立着他的战甲——“猎狐犬”。他踩动脚踏板,战甲各部件解锁,便如一个巨人的骨骼打开之后将他整个人吞了进去。面罩带着黑暗从上面降落,他完成了武装。
“哎呀!岳无权你的甲胄看起来有点不对哦!”一个男孩趴在铁栏杆上冲远去的岳无权招手。
岳无权疑惑地低头检查猎狐犬,机械这种复杂的东西他搞不懂,但从表面上看猎狐犬没有什么问题。它确实锈迹斑斑,某些固定不好的零件叮当作响,但这种次品级的东西原本就是这样,总不能指望它跟屠龙者那样精密和漂亮。
“因为那里面装着个死人!”男孩恶意地笑了,其他男孩也哈哈大笑。
他们不喜欢这个青丘男孩,他的褐色皮肤和别扭口音都被拿来反复取笑,如果不是岳无权还算听话c跑腿还算勤快的话,他们根本不会带这家伙玩。岳无权是个青丘崽子,他们好歹还是赤天城的本地人。
岳无权能参加这场格斗也是运气,他的甲胄“猎狐犬”只有屠龙者的2/3高,其他男孩根本没法把自己塞进去。这个问题连老板也没辙,流入黑市的战甲骨骼中总有些小号的,大概是为身材特别矮小的军人制造的,机械师只能对战甲做简单的改造,动力c传动和甲胄骨骼本身是无法改动的,所以最后是根据战甲挑人。
岳无权很瘦小,而且他的酬金只是别人的一半。
但猎狐犬那种小东西放在屠龙者面前不就是用来屠杀的么?连铜狼都只撑了45秒,猎狐犬大概会在开局的第一秒就被铁棍砸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