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死了么？”女孩的眼中掠过一丝哀伤。

    “是的，王女殿下。十七天之前，我们的军队攻破了青丘王国的首都，经过审判，您的父亲九尾妖王陛下已经被判处死刑。”男孩的声音里完全听不出感情起伏。

    “他死得像个英雄么？”王女轻声问。

    “与其说像个英雄，倒不如说是位真正的王者。他的抵抗令我损失了数以千计的精英修士和十七名武装修士，最后所有人都撤走了，他独自坐在被烈火包围的王座上，等着我们冲进青丘王宫。”

    “他还爱我么？”

    “是的，这就是他让我带给您的话，他说他爱您，但后悔让您生为王女。”

    “可我不后悔当他的女儿。我苏玉婷，生是青丘的王女，死了也仍是青丘的王女，而我的父亲九尾妖王，是一位真正的英雄。这样的人生，我为什么要后悔呢？”舒玉婷的眼神很认真。

    男孩沉默不语。

    “你是谁？落神帝国远征军的参谋么？”舒玉婷问，“我听说过，落神帝国有一支全部由男孩组成的精英军队，却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小。”

    “不，不是参谋，是指挥官，我指挥了攻破青丘王都的战役，您可以把我看作杀死您父亲的刽子手之一。”男孩说，“对于我们这种人，不用因为年龄而宽恕，我来这里也不是请求您的宽恕的。”

    “我不宽恕你，因为我没有怪过你，你就是个孩子，是别人手里的战争工具，你什么都不懂。”舒玉婷轻声说。

    “真讽刺，在我自己的国家里，没有人把我当作孩子，可我的敌人却说我是孩子。”男孩站起身来，“我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请恕我告辞。我向国王陛下申请的许可只有一个小时，我只能见您一个小时。如果还有什么事是我能为您做的请告诉我，我还剩大约五分钟的时间。”

    “你能杀了我么？”犹豫了片刻，舒玉婷低声问，她的眼神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只求助于猎人的母鹿。

    直到此刻，她才流露出了属于女孩的脆弱。她颇为勉强地拉开了自己的红裙，红裙下只有轻薄短小的丝绸亵衣，猝不及防地，曲线姣好的身体呈现在男孩的面前。

    但那绝不是什么美好的享受，曾经美好的身体如今已经支离破碎。脖颈以下，除了双手以外舒玉婷身上几乎找不出一块完整的骨骼，大量的钢钉穿透她的肌肤和骨骼，把这具破碎的身体重新“拼合”在一起。

    可以想见如果不是剂量惊人的麻醉剂在她体内发挥作用，她早就活活地痛死了。所以男孩来的时候她没有察觉，因为那时候麻醉药的药性正强。

    男孩那张始终如同冰封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流露出了属于男孩的悲伤。

    “为什么会这样？”男孩低声问。

    “因为我父亲并没有如国王所期望的那样臣服于天赐王国的军势，他组织军队抵抗。青丘军利用山区的地形优势加强了青丘狐火的威力，一举重创了国王陛下视若珍宝的狮心武装团。战报送到铁甲城的那天夜里，国王陛下愤怒得失去了控制，他带着一柄铁锤来到这里，把我的骨头一根根敲断。”舒玉婷轻声说，“可第二天早晨他又后悔了，我对他还有用，不能那么快死，他让医生用钢钉把我全身的骨骼复位，可医生竭尽所能也只能做成这样了。”

    “真是个疯子。”男孩说。

    “现在他也还是不会让我死的，他甚至会宣布要立我为他的王妃。我的父亲已经死了，我是青丘最后的王女，他娶到我，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占有青丘。”舒玉婷看着男孩腰间的佩剑，又看看自己手腕的镣铐，“所以，你能杀了我么？我动不了，我连杀死自己都做不到。”

    男孩沉默了很久：“很遗憾，我不能杀死您。您是天赐国王的拥有物，作为落神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