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睁开眼睛，手下也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只得讷讷道：“谛听，你又救了我。”

    谛听不答。

    人还在谛听的怀中，我踟蹰半天，咬牙闭眼将眼上的丝帛拿起犹豫地递给谛听，“谛听，你蒙眼的丝帛掉了。”

    半晌，谛听从我手中接过丝帛，我这才放下心底的一口气。

    其实，我着实是很好奇谛听蒙面下的眼睛，毕竟从我有对他的记忆开始，谛听就一直戴着那块丝帛。

    不过，曾有资格较老的仙物大哥告诫于我，道是谛听的眼睛是不能直视的，否则会神魂俱灭。

    念及此，我一哆嗦，本想眯开一条缝的眼睛闭得更紧了。

    “谛听，你可安置妥当？”这样的姿势委实难受，我浑身都僵成石块了。

    谛听不答，我的胳臂却凸然被抓住，然后身体悬空，规规矩矩地坐在了马背上。

    我睁开眼睛，果真如了我的心愿，我和谛听共骑了。

    “谛听，快，去寻得白毛。”我跃跃欲试，士气高涨，我曾见过谛听骑天马，技艺奇人。

    谛听轻拉缰绳，脚下一踩马鞍，黑马飞奔而前。

    出了林子，视野开阔起来，我一眼就看见了远处那只埋头啃草不亦乐乎的白毛。

    我们近得跟前，它竟不闪不避，毫无知觉，旁若无人，甚至还从鼻子里呼哧呼哧两声，马尾摇了几摆。

    我和谛听下了马，这匹黑马自觉地走到白毛身边，两匹又开始交颈厮磨。

    我不再管它，与谛听沿着河边行走。

    正是春日，水光潋滟，鸟语花香，鼻子里闻见的都是芬芳之味，好不快活。

    我们走了一道，碰见了另一匹马，那正是我方才在府中才见过不久的通臂猿猴的马。

    而通臂猿猴与万妖女王正相依坐于岸边。

    我转身扯了扯谛听的袖袍，不愿去打扰他二人，打算换个方向而行。

    “且慢，我们须得过去。”谛听不动，反而带着我往那二人所在之地而去。

    诶，我阻他不及，只得近前。

    “多谢”通臂猿猴对着谛听轻声道，原是他心念之声，为谛听所知。

    我站在谛听身后，偏过头去看他二人，二人依旧坐于地上，而万妖女王已俨然熟睡，正头靠着通臂猿猴的髀上。

    “小转姑娘，你与她交好，以后须得你费心了。”通臂猿猴眼看着万妖女王，说话的对象却是我。

    我从没听见过他这般和善细软的声音，一时之间出神未答。

    “我通臂猿猴必不忘小转姑娘之恩。”通臂猿猴又道，然而我已是云里雾里。

    我和谛听二人站着，通臂猿猴与万妖女王坐着，四人唯相对无话。我看着通臂猿猴一直望着万妖女王的侧脸，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正此时，谛听却轻道：“走罢。”

    去何处？

    我回头看他，他已跨步而行。

    我匆忙小声地对着通臂猿猴告辞，跟上了谛听。

    “谛听，通臂猿猴为何对我道此。”我实在不解，但心里莫名地不安。

    谛听不停，蒙眼的丝帛随着他的走动，时上时下的飞动，他道：“通臂猿猴即将脱离凡胎。”

    即将脱离凡胎……

    我顿住，第一的念头就是要回身去告诉万妖女王。

    “天命所定，强求无用。”谛听也停下了。

    是了，通臂猿猴的寿元尽是注定的，若我提前告之万妖女王，只不过徒增她的哀愁罢了。

    我犹豫了。

    可是，若我不告之于她，她终究还是会知晓的。

    思及她面如死灰的面容，我下定了决心，“谛听，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