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臀部有没有所谓的痣,扪心自问,确实挺想弄清楚的。这牵涉到“前物主”的身世和死因,也关系到本人的安全系数当然,八卦和好奇也是原因之一。
心下曾推断过,“我”是小祖宗娘亲的可能性居然有六成那么高。
先掰第一个指头,样貌身形太相似了!
试问,单凭毁容后的半张脸,也能一眼认出,从而死粘住不放。若不是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肯定,又怎么会有这等坚持与倔强呢?
除非,对方是个大近视,又或是另有所图。
来掰第二个指头,尸体是摆放在邢州城郊义庄,距离洛阳有大半个月的路程,说近不近,说远又不算远。这就增加了百分之十的可能。
有了心理准备,即使是看到老虎变猫咪也只会微微轻讶了。
眼前的小虎崽就瞬间变得乖驯,一串又一串的珍珠泪滚滚而下,那小嘴扁得变了形,抽泣呜咽声越来越盛。看她小脚一步步地走近来,白胖藕臂大张开着,我心软叹喟,由她环上了腰间,把头颅凑进我刚换的这身衣衫里。
小孩子哭泣起来,总是眼泪鼻涕满脸流,还不时地抽嗝下,喘口大气再继续哭。等了半刻钟,灾情还未有减缓趋势,我无奈地揪着她紫色的衣领向后拉拉。也不是怪她弄脏衣裳,就怕她只顾着埋头哭,一时间憋气憋太过,晕眩昏掉就不好了。我还有一箩筐的问题想问呢。
“娘”
“嗯?”轻拍了拍小背,原来自己是这么不懂安慰小孩子。
“咱们回家好不好?”稚嫩的声音抽着鼻子道。
不好。我沉默。
“回家,娘跟雀儿回家好不?”红彤彤的兔眼睛抬起,连小脸和鼻头都泛着红,甚是惹人怜爱,“雀儿能够保护娘亲,所以不要再离开好不好?”
“她”是自己离家的?我不解地蹙起眉。“你知道娘为什么要离开吗?”
小雀儿蹭了一下涕水正要开口,却有声冷哼插了进来,屋里婢女们刹时矮了一截,深深拜下。
循声望过去,便被一身石榴红耀花了眼。一个时下之美女,实际上的胖女,扭着丰盈肉感的腰肢跨进门内。那张脸上的妆容很精致,精致得难以形容,仿若见鬼
那个,她铅粉是不是擦太多了?胭脂是不是涂太红了?那眉毛也怪怪,好像是剃掉画上去的还有唉,总而言之,怎么看就怎么不协调。简直是荼毒视力,有碍美观!
我很难受地调离目光,借此平复下受惊的心脏。
那女的倒很自以为是,嚣张十分:“害怕了?既然怕还滚回来作什么?”
我没吭声,小雀儿就挡到前头去跺脚了:“她是我娘,怎么不能回来?”
她以袖掩嘴咯咯地笑,讽刺的眼色横瞥而来:
“爬墙私奔c败坏家风,回来还不是领罚受死?哎哟妹妹,难道那长工马春三满足不了你,所以就甩了他回来找老爷?抑或是——你满足不了别人,又或者再度爬墙度春风,被他给抛弃了哪?”
爬墙?私奔?
她越说,我唇边苦笑的弧度就拉高一点。若事实如她所言,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现在大嚷“你们认错人”来脱身,会不会太异想天开?
咳了下清清喉咙,我道:“那个嘛,我撞到脑袋什么也记不起来了。”这时候不装傻,还等何时?
“你说的能信吗?”她嗤笑不已,没一丝讶异神色。我打包票,她铁定是打探过情况才找准时机出场的!
接下来的发展,毫无悬念。胖美女要大发雌威,令下人将我绑回府宅受审。她身边的众婢领命而来,小雀儿也急扬两袖,让环绕的婢女上前抵挡。
刹时间,群情汹涌,碧“波”荡漾,头发和衫襟齐扯,钗簪与饰物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