麂子皮当成包裹皮,把大餐吃剩下来的肉和骨头统统打包,红毛妹子自然也不用招呼,赶紧走过去帮着他搭把手,俩人齐心协力地抬起那一包肉骨头,这就要一本正经地给那位三条腿老虎送饭去了。
两只小黑狼直到这会儿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刻表示出强烈的不满,呜呜嗷嗷地抗议起来。黑狼家族和老虎豹子们是天生的仇敌,只要有机会见上面,立马就寻思着要打架,如今遇上了一个三条腿老虎,不把它食肉寝皮就算是客气了,还要把它一日三餐好吃好喝地供养起来?世上居然有这种道理?
花毛小子只是顾自地和红毛妹子一道抬着肉食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招呼两只黑狼,说不要那么小家子气好不好?猎人来了你们知不知道?猎人还不同于褐毛人,不仅仅只是为了混饱肚子而大兴杀戮,不,那是一种贪心,一种,一种永远也无法填满的无底深渊,而且还有猎枪,还有猎刀,还有钢铁兽夹,基本上就是一群武装到了牙齿的强盗,他们见兽杀兽,见佛灭佛,大山里的生灵们如今都成了饱受欺凌的难兄难弟,说不准明天灾难就会落到谁的头上,就不该大家互相帮衬,同舟共济地活下去?
两只黑狼乖乖地跟着两个孩子往前走,心里虽然还是老大不乐意,可是那呜嗷的狼嗥声也明显降低了,只是在嗓子眼里叽哩咕噜地鸣不平了。大敌当前,同仇敌忾,共同命运的弱小民族应该联合起来,这道理没错,只是那世世代代的积怨太深,一时半会消融不了,如何让人坦然面对?
这一行送饭的队伍,终于来到那三条腿老虎的面前。
那老虎,居然还像他们离去的时候一模一样,两只前腿平伸,下颏放在腿上,两只眼睛紧紧地闭上了,好像一直都在睡觉,从来就没有醒来过。
红毛妹子清了清嗓门,想要把老虎叫醒,应该起床吃饭了,可是花毛小子赶紧打了一个手势,坚决地把她给制止了。因为,细心的花毛小子发现了一个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那老虎虽然紧紧地闭着眼睛,可是那眼睑却一直在飞快地颤动着,这说明那老虎并不是真的睡着了,不,落到了这样一步田地,除了装睡着了,它还能做些什么?可怜一只落难的老虎,已经混到饥寒交迫的地步了,还念念不忘自己的威武与尊严,果真是一份无奈的自尊呀!
花毛小子觉得,他也应该表示一份理解。
把食物放在老虎面前,一群小朋友就悄悄地退走了。
第二天,花毛小子又领着小朋友们给老虎送饭,这一次是大半只新鲜的黄羊。三只腿的老虎还守在那一株黄杜鹃的下面,似乎就把那一株黄杜鹃当成一种标志性的地物,就在那儿守株待兔,尽等着人们前去给它送羊肉了。这一次老虎没有装睡,实实在在也是装不下去了,因为它已经把上一次人们送去的食物吃的干干净净,连一点点骨头和毛皮都没有剩下,这更让花毛小子看着心酸,这个丢了一条腿的倒霉鬼,到底有多久没有吃东西了?老虎没有回答,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看大伙,只是侧过身去,勾着脑袋,十分专注地舔舐着自己的断腿。花毛小子想了想,觉得事情就应该是这样,谁让人家是一只老虎呢?冻死迎风站,饿死不讨饭,当然不会反对别人贡奉一日三餐,可就是不能多看你一眼,这就是一个山大王的行事风格,一只老虎的气节呀!
花毛小子轻轻地叹口气,也暗自地打消了和老虎寒暄一番的念头,把送来的食物放在一边,又悄悄地领着大伙离去了。
一天又一天,小朋友们天天给老虎送饭。
一天又一天,三条腿的老虎守着黄杜鹃。
当然每天都会有一些小变化,比如老虎的伤口在慢慢结痂,一天一天地好起来了。老虎的活动范围也在慢慢地扩大,就绕着那棵黄杜鹃打转转,始终不肯离开那个圆心点。三条腿的老虎其实能走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