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阳光透过木窗星星点点撒入房间,屋内,一立一坐两人气氛却是凝滞。
朔风抬眸打量着面前的人,丝毫不掩饰眸中的点点敌意,只见面前青灰色衣衫貌不惊人的男子静静坐在不远处,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愿,按捺下心头的疑问和杀意,哑声开口,“这些时日承蒙公子照顾我家主子了,既如此,便不多加打扰了!”
云洛并非不想开口,见到朔风的一瞬间,云洛心头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她想问,公冶昶是如何失忆的,他们又经历了什么,千言万语却凝滞在喉间。
云洛永远忘不了,那天再见公冶昶时,那人周身被鲜血染红的土地。
然而,万千思绪过后,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受席卷了云洛全身,明明打算好找到朔风他们就将那个麻烦丢出去,却碍于重重事由并未散播出信息,如今,他的属下自己找过来了,也不得不分离了吧
不知为何,云洛心中猛然涌起一股酸涩感,密密麻麻遍布心脏,甚至有蔓延全身的趋势,就连眼角,也愈加难受。
深吸一口气,云洛竭力按捺下心头陌生的情绪,望着不远处带着明显警惕甚至敌意的男子,“我并非你们的敌人。”
声音一出,带着微微的沙哑,却是与方才有着较为明显的不同,熟悉的音色,同样的声音,曾于兆国朝堂之上舌战群儒,曾于沙场之上挥斥方遒。
闻言,朔风一愣,周身戾气一滞,冷厉的面容也微微扭曲,这声音,为何如此熟悉
心头大惊,朔风猛然抬头,紧紧盯住面前之人,带着几分犹疑开口,“公子,可是故人?”
没有回答,云洛垂眸,“你们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原本由于担心,朔风一直保持着警惕,方才一瞬放松下来,这才隐隐约约察觉到面前之人的熟悉感,虽心中不能确认,但看眼前之人清绝的行为气度,心中愈发确信了几分。
朔风银牙暗咬,想起方才主子万分依赖的画面,明显感受到面前之人由于自己迟疑而愈发冷冽的气息,顿时一颤,“是云澜阁将情报提供过来的。”
“云澜阁?”云洛眉头皱起,这江湖之上,何时有了这样一个门派,并且还能找到易容过后的公冶昶,并能将信息提供给朔风他们
云洛眸中黑云翻滚,要知道,之所以在被公冶昶黏上的前几天没有将信息提供过去,一是尚未立足,怕走漏风声,另一方面便是公冶昶势力之隐秘,极为难寻。
心中波涛汹涌,云洛接着问道,“这云澜阁,可是什么隐世门派?”思来想去,江湖上名门大派并无此派,而有如此能耐,小门小派则是万万不能,便也只有江湖上扎根绵延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甚至超越朝廷而屹立不绝的隐世门派了。
朔风犹豫,虽隐隐明晓面前之人的身份,亦有着规矩,只沉声道,“云澜阁长老曾是主子的师父!”
一个“曾”字,极为微妙。
云洛心中恍然,却也知晓再问下去定然也问不出什么了,话锋一转,便到了一直心存疑虑的问题上,“阿冶咳咳,你家主子为何会失去记忆?又为何会被截杀?”
朔风挺拔的身躯一颤,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狠厉,“属下也不知晓,不过”
听出朔风话语中的埋怨,不知怎的,云洛眼皮微跳,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飞快抬头看了一眼,朔风心一横,冷声道,“主子是知晓了兆国云相的消息,只身前往查探,后来便不知所踪”
云洛只觉一声闷雷炸响在耳畔,原本睿智的头脑仿若废墟般,再不能起任何作用,身躯一颤,却凭着强大的毅力忍耐住心头奔涌的巨大波浪。
任凭思索过千次万次,云洛设想过仇家截杀,设想过朝廷倾轧,也没有想到,那样一个睥睨恣肆仿佛将天地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