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弥漫,月色霜白。
寂静的官道两旁,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星光蕨。
叶片厚实的星光蕨努力伸展,摄取着星光月芒。
虫鸣兽啸渐渐被一阵马蹄声打破,高头大马的车队装满了货物,领头的是一名中年男子,面目和善,手中总是端着一根烟斗。
车队后方跟着一辆马车,此时车帘微微掀开,露出一张清瘦年轻的脸庞。
易靖遥望着星空,回忆着来到江家的生活。
七年前,相依为命的母亲重病卧床,临终前把他托付给了江伯伯。来到江家,易靖一住就是七年,从一名稚童,长成了十六岁的少年。
“易崽子,你挡住我的视线了!”
旁边一阵厌嫌的声音响起,江伯的二儿子江景,蛮横的推开易靖说道。
易靖并未动怒,声音平淡的说道:“我不叫易崽子。”
江景脸肌动了动,眼中闪烁一抹怒色,他最讨厌易靖这种风轻云淡的样子了:“怎么?难道让我叫你易少爷?你这个寄人篱下的狗奴才。”
易靖依然没有动怒,江伯待他极好,几乎跟亲儿子没什么区别。所以对这名总是充满了无端怒火的二少爷,易靖总是平静对待:“我不是狗奴才,只是寄宿在你们家。”
江景望着易靖那张脸,越发的怒火勃发。他实在不明白,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狗奴才,居然也配跟着自己一起出来历练,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
正要再次发作,江景眼前突然闪过了一抹亮色,那是易靖胸口琉璃吊坠反射了一丝月芒。
“这是什么?是不是从我们江家偷来的东西?你个手脚不干净的东西!!”
江景说着,伸手就要往易靖胸口的吊坠抓了过去。
一直神情平静的易靖突然抬起手,挡住了江景,目光也陡然凌厉了起来:“别乱动!”
易靖声线低沉,目光也前所未有的有些摄人。
江景心中一惊,顿时要把手缩水来。
“你你松手!!”
江景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挣脱不开易靖这个病秧子的抓缚。
“咔”
车厢突然被强制停下,这突然的停止让两人被惯性直接甩了出来。
“哎呦,车把式,你想摔死少爷我啊,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江景从小就锦衣玉食惯了,哪里受过这种摔打,当即骂骂咧咧,跟火药桶一样找上了车把式。
车把式站在两匹驽马旁边,往日里听到二少爷的怒斥,早就舔着脸过来献媚了,可这次他只是站在原地,浑身哆嗦着,连多看一眼江景的意思都没有。
江景感觉自己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抬脚就要给这个狗奴才来一下狠的。
可当他无意间越过车把式,看到前方时,抬起的那只脚就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几十名壮硕的镖师,正紧张无比的望着前方,他们浑身肌肉绷着,面肌僵硬,有些发颤的双手证明这些身怀武艺的镖师们,遭遇到了极大的刺激。
领头的江衡用力吸着烟斗,眼中闪烁着凝重。
“爹,这这是”
江景声线有些抖,但依然努力站在了江衡身边。
“风虎山!”
江衡低沉凝重的声音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惧意。
官道中央,一具被抽皮拔筋,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骨架的尸体,正端端正正的立在那里。
骨架上满是划痕和残留的肉筋,就像被吃过的肉排。
这是风虎山劫道的开胃菜,只要看到了这具尸体,基本就跑不掉了。
传闻几十年前,附近出现了一只巨型异虎杀人无数。
某天来了一名丈高壮汉,赤手空拳,一拳就把异虎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