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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河苑,紫岫和鸢尾都急疯了,她们找不到无惜,慌慌忙忙去禀了云烬,云烬倒不急,穆婪胥也说等少夫人玩够了,自己会回来的。

    无惜被紫岫鸢尾一左一右地扯着哭诉,脑袋疼,又说得去回公子一声。她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二人推去半镜坞。

    半镜坞不是一间屋子,而是临河一片水榭,像个杂货铺。如果穆婪胥听到她这样说,应该要不开心,可那的确像杂货铺。无惜到那里时,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男孩儿在裱字画,眉毛颜色偏淡黄。紫岫叫他“董彦”,问他公子在哪儿,董彦头也不回,说与穆管事一起。

    无惜没和他计较,绕过晒草药花茶的竹架,绕过牡丹缂丝屏风,看到云烬在看书,她瞄了一眼,全是密密麻麻的梅花篆。无惜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穆婪胥见她,简单一拱手,笑眯眯的:“少夫人。”

    听到无惜来了,云烬搁下书,才把头转向她:“有事?”

    “我擅自出去,让公子担心了。”

    云烬微笑,俊朗脸庞让她不由自主脸红:“哦”过了一会儿,“把印章给我。”

    无惜低头卸下。

    云烬给她的印章是荔枝冻石长条四棱印章,纽部是只四足祥兽。

    云烬接过印章,看到光滑章体不知何时砸了个细微凹痕,也不说破,还给她,语气温柔:“下午别再乱跑了。”

    临水廊桥下是大片枯败的荷叶。

    下午,无惜抱着竹网手炉,很是不满,但又无可奈何。她身上裹了件厚厚的织花大氅,厚重得令她喘不过气来。屋子里弥漫药香,无惜昏昏欲睡,却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盯着药炉。

    这里是京城鹤子医馆,离遑集河苑不远,但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布局特别简单,一间大屋子,除去一套桌椅就全是药材和工具,连床都放在药柜后边。无惜真想知道老郎中在哪吃喝拉撒的,但不好意思问。

    要说无惜怎么会来这里,还得从两个时辰前说起。

    在她刚知道了自己住的叫蓁蓁园后不停抗议要更好听的名字时,蹦哒蹦哒着,发现血染红了肩头,几乎止不住。穆婪胥声音颤抖着让人把她送到医馆,老郎中让自己的女徒弟来帮忙,那女徒弟撕开衣服一看,呦呵,左肩被秦璋刺的伤,又裂了好大一个口子,紫岫和鸢尾都哆嗦了。事实证明人不能太嘚瑟,不仅是人,半妖也一样。无惜就这样被扔进医馆来了。

    包扎好回到遑集河苑,云烬说以后你多穿黑色吧。无惜心里那个小感动呀,于是闪着星星眼问:“你是不是可怜我其实不用的啦我没”

    他打断她的话,说:“我是怕你以后再一不小心,会吓到我的。”

    她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老郎中说不能着凉,于是穆婪胥把厚厚大氅强行给她裹上,还塞了手炉;老郎中说要按时吃药,于是穆婪胥在她吃药的时辰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等她吃完再离开。

    无惜觉得穆婪胥怪怪的。

    晚上,无惜为了避开众人视线,吃了饭喝完药,借口困了要去歇息,在床上捏了个假人,直奔夜空而去。

    灯下慢条斯理吃晚餐的云烬,心间一动,抬眼望向漆黑天际。他腰上也佩着一枚荔枝冻石印章。

    东鸣某小城。

    这座城下了两天两夜的雨。

    城中有一半是禁地,因为在五十多年前闹过瘟疫。现在的人从小就被明令禁止进去。无惜来了这里。

    她在空无一人萧瑟无比的长街中心,冰冷雨水流过眼睑c流过鼻翼,流过脖颈没入衣襟。雨水在半个时辰前把她浇透,彻骨寒冷冰封住痛楚。

    在秋末久安,自己也曾听过雨,但不是现在这样。

    白地蓝咒文法衣无风自动,脚上是双纯色木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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