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左右调换过来,把洞放在了手背上。又推起了他始终割舍不下的铁斗车。
这可能是第十六个来回了,他懵懵懂懂地记忆里也不是太清楚。主要是在他的意识并且身体的头c臂c腿c脚这些关键部位有了一个明显的不同于往日的感觉。同样是初秋下午的阳光,同样是露在t恤衫外面的胳膊,再说了,天气还推后了将近半个月,它的热度也应该跟着降低一点。可今天下午的太阳照在了还是同一个人的两条胳膊上,怎么有针扎一样的疼痛的感觉。中午的睡觉,虽然时间短,可和平常一样啊,质量应该说是没啥问题,头却变得有点沉重,还不时的犯晕。平时很听话的铁斗车,今天下午竟然给他尥蹶子,有时还使不动它。他身体一部分的两条腿,也不按照他的意志运转。他让它随着他往前走,可就是一左一右的甩摆着载起来了。有点像他已记不清的一个晚上在马路上碰到的一个醉汉,走路很滑稽,不是朝前走,是两条腿交叉着跌跌撞撞地在原地打转。我怎么会是他来,可我又没喝酒。真是岂有此理,我怎么了?
他停下来,长长地喘了一口气,牙一咬,上下两个嘴唇还有面部的肌肉也跟着动了起来。在这动的同时,车子出奇平稳的顺顺当当的进入了车道。腿和脚飞跑还没几步,讨厌的晕眩症又一次袭击了他的大脑,瞬间眼前一片漆黑。可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在脚步停下来的同时,手中的车把始终紧紧地握在手里,车子也平安地停在了他的眼前。大脑里放射状的光束击打着他的头皮,似有破颅而出的感觉。伴随着的轰鸣声并没有因为他脚步的停下而放缓或者停止,反而山崩地裂般地翻腾起来,他用戴着灰黑手套的双手抱住了头。眼前五彩缤纷的蝴蝶翩翩起舞,薄薄的蝉翼闪动着彩色的光芒。胸腔c喉咙c口腔里好像有一团多余的他身体内不需要的东西喷泻出来,一阵阵的恶心,一次次的呕吐又让他低下了头,一股一股的酸水逼迫他一次又一次的张大口,他手扶在车帮上,随着最后一口唾沫吃力地吐出,他感觉轻松了些,也清醒了些。他用右手的手背擦干净流到口外的口水,嘴的四周也同时浮上了一层和他手套一样的颜色。浑身的力气经过短暂的剧烈的这么一番折腾,已悄悄地从他的体内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如一具行尸走肉晃动在那里。要想让车子跑起来只能是一种理想了。哪儿朝左拐一下,哪儿朝右侧一点,这些平时烂熟于心c轻车熟路的事,今天下午怎么变得这么陌生。老拐不到点上。
还是没能迈过那个坎。他的潜意识告诉他,应该到了那个“大麻子脸”的地方,朦胧中也看见了它。他使出全身仅有的一点力气,控制住车子,总算还顺利地绕过了那个“脸”。心里的一丝兴奋怎么也弥补不了力竭的窘境。额头上c脸上虚汗涔涔,两条腿也不由自已的颤动起来。脚底下一滑,右膝盖却碰上了左膝盖。神差鬼使不偏不倚没踏在“大麻子脸”的正面,刚好踩在了腮帮子上,失去重心,整个身子朝右前方打了一个大趔趄,他夹在两个车把的中间,根本没法脱身。突然地巨大地冲击力,平时结结实实穿在右脚上的那只鞋,一下子撕裂了鞋帮子,一双完好的鞋倏忽间变成了两部分。光脚掌重重地踏在了“脸”上,一双薄薄的且已露出脚趾的袜子,根本抵挡不住牙齿一般的水泥钉的咧咬,脚掌也蹭破了。这些他全然没有觉察到。不好,还未等他的思维判断出什么结果时,身子已压在了右车把上。猛烈地惯性压翻了车子,头也撞在了车沿上,一车混凝土随着整个车子的侧翻全撒了出来,安全帽的正前面被撞开了一个洞,随着车子向右侧的倾翻,左车把也跟着擦过他的脊背击在安全帽上,安全帽被这重重的一击,四分五裂成了碎片,系帽子的带子被撕断,他也随着车子的翻转扑倒在了地上。右膝盖右大腿的侧面全都擦破,已渗出血来,t恤衫的右短袖只留着肩膀处的一点和衣服连着。他趴在了扣着的车把上昏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