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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里王春光对一个四方大脸,膀阔腰圆的汉子说:“宏山兄弟,常五小兄弟第一次下井,你在旁边多照应些。”“放心吧队长,出不了事。”“不是都叫号么,队长怎么又直呼其名了呢。”张雪松问看似比队长要年长,队长还叫他兄弟关宏山。“叫号,那是日本人不他妈把我们当人,咱们自己私下里还都称呼名字。”“哦。”下到井下四百多米,拖挂车停到主巷道的尽头,大家下车以后,全队分成三人一组,关宏山是张雪松这组的组长,他带着张雪松和另一个叫江小波的年轻人,他们这组是爆破组,主要负责打眼放炮,掌子面没有清出打炮眼的位置时,他们也和其他作业组一样,从掌子面往主巷道背煤。一人装筐两人背煤,背煤的累了就轮换装筐。矿里给每个采矿队核定的任务是每个班八个小时,产煤二十吨,如果没有完成,下班以后不准出井,同下个班一起接着出煤,直到完成指标方可出井。

    从掌子面到主巷道装车场,大概有七八十米,这段巷道有宽有窄,有高有低,宽的地方可容四人并排走,窄的地方,一人背筐勉强能通过,高的地方有两米半高,低的地方,单人背筐要跪着爬过去。背煤用的柆木条筐,上有两条绳子做为背带,挎到肩上,筐有两尺半宽,三尺高,能装一百二十到一百五十斤煤。无论做什么活计,各有各的干法,各有各的窍门,有力不一定能使得上。张雪松是猎人,肩扛手提的时候很多,但就背筐他不适应。由于他是新矿工,年纪又小,关宏山只让他装筐,不让他背煤。看着和他年龄相仿的江小波一趟趟的跟在背煤人流之中,汗流浃背,从未叫工友落下。大家都知道,自己少背一筐,别人就要替你多背出一筐。所以,采煤队的每个人,只要自己还有一点力气,都不想让工友多为自己付出一份劳动。

    张雪松装过几趟,就像替换一下与自己年龄相仿的江小波,“小波,来,让我背几趟试试。”张雪松扯过江小波背筐的挎绳。江小波抖一下挎绳说:“你没干过,不行。”张雪松拉住挎绳不撒手,“谁来了就会干啊,你不也是一点点适应过来的么,没事,你装吧。”江小波给张雪松装了一个平筐,说:“第一趟,先装这些试试。”“再装点。”张雪松看所有人的背筐都是满满的高出一个尖。“先就这些吧,如果你这一趟感觉还行,下趟就再加点。”关宏山在后面发话说。张雪松提一下,没提起来,说:“那就先这些。”关宏山和江小波抬着煤筐帮张雪松挎上绳套,他们刚放手,张雪松就感觉那挎在肩上的两条绳子像勒进肉里样的疼。关宏山用双手拉起张雪松煤筐的背绳说:“你这样用手拉着肩上的这两条绳子,勒得能轻一些。”张雪松按着关宏山教的做,确实勒得不那么疼了。他过完一趟,感觉除了绳子勒得肉疼,再加点分量应该能行。第二趟他让江小波给他的背筐也填出一个小尖。张雪松连续背了一个多小时,抓绳子的手渐渐失去力量,绳套紧紧的勒进皮肉。关宏山看出步履蹒跚的张雪松已经体力衰竭,再背下去,随时都有可能栽倒当场。便拉住他说:“不行就别硬挺,日子长着呢,累倒就没有活路了,小波还是你来吧。”张雪松从小到大,第一次体验到啥叫力不从心。隔了三个多小时,张雪松觉着体力恢复一些,就要去接关宏山,关宏山笑笑说:“要是能背的话,就接小波吧,我这身子骨摔打出来了。”张雪松看出江小波虽然背煤比自己强,要单论身子骨,自己绝对在他之上,现在主要是肩头没磨出来。

    张雪松再次背起煤筐,挎绳一碰到肩上,就像火燎样疼,他只能拉起胸前的绳子,尽量不让挎绳贴到先前勒出血的印迹上。一个班八个钟点,他总共背了没有两小时,好在队里其他人都很能干,没有因为新来的他,而拖延大家的下班时间。

    早上出井时,初升的朝阳正对着井口,张雪松看到太阳,便一阵晕眩,仰倒在地,守在井口的护矿队长,一脚踢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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