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苍鹰组织的这次伏击,共缴获四支长枪,三百九十块大洋,按江湖规矩所有收益应该同张雪松各分一半,武苍鹰分给张雪松两支长枪,张雪松不要,给他一百五十个大洋他也不要,武苍鹰急眼了,“老三,你啥意思,以后哥有难事你不再伸手帮忙呗。”张雪松说:“不,不是那意思。”“那你啥意思啊?嫌哥给的少么?”张雪松其实是看好了山娃,他想要山娃跟他一起搭伴,可张嘴话就变了,“哥,你那一大家子人呢,还有些伤号,正用钱的时候,我咋能要你的钱啊。”“这钱可不是我一人的,杨大哥给咱提供武器,按理还该有他一份,考虑到他家大业大,不差这百十块钱,所以就咱兄弟俩多得了,我多得了枪,钱还比你多几十块,够了,这一百五十大洋你要不拿,兄弟可真掰脸了。”张雪松打扫战场时,枪没要,鬼子腰上的两个子弹盒子都叫他解去了,再收下一百五十个大洋,也算收入颇丰了。
“去曲柳川住几天吧,顺便看看冬梅。”武苍鹰见张雪松收下了钱,高兴的邀请他过去,他也是看好张雪松,实在不愿意和他分开。张雪松看一眼天色说:“眼瞅着就上冬了,家里还有些活没干完,我就回去了。”武苍鹰说:“要不让山娃过去帮你几天?”张雪松心里活一下,又打消了要山娃的念头,说:“你家里现在能够帮你做事的兄弟,就这几个了,还是留在你自己身边用吧。”武苍鹰见张雪松一直单枪匹马,有意劝道:“三弟,有好小伙子就发展几个,别光当独脚大侠,累。”张雪松点头说:“知道了哥。”武苍鹰说:“找到新人就来哥那里拿枪,哥的枪随便你挑。”“谢哥了—”张雪松说这句话时,他们各自的马已经跑出好远。
时间正安张雪松编排,他将屋子里外上完墙泥,又在西房山头搭上一个带车棚的马厩,天上就开始飘清雪,预示漫长的冬季已经来临。张雪松为了练枪,他天天上山寻找猎物,他不舍得为练枪而将子弹白白浪费掉。气温一天天下降,他打到的野物也便于保存,等进入十一月下旬,大雪就要封山的时候,他打的野物已经堆积成一座小山。看着自己的战利品,他觉着自己该去一趟曲柳川,给武苍鹰和梁冬梅家送些猎物过去,顺便去镇里把扒下的毛皮一起给卖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套上马车,先挑大个的野猪c狍子各装上两头,野兔c野鸡c獾子,再后是树鸡c飞鼠若干只,车上面用三条麻袋将猎物盖严绑好。临上路前,他想起梁冬梅告诫他的话,不打仗不带枪。又把腰上的匣子枪解下来,回屋塞到堂屋的水缸后面。他要去的第一站是雾岭镇,那里是松江县最大的山货和毛皮集散地,好东西在那里能卖上好价钱。
张雪松进镇,好多毛皮商都认得他,他的毛皮很快出手,卖了四十多个大洋,看着天就要黑了,他肚子饿得咕咕叫,就走进之前熟悉的山里红酒馆,点一盘烧猪大肠,一碟油炸花生米,两壶热酒,自斟自饮起来,喝酒间,不知触动了那根神经,突然想到为救他命舍弃几十年老山参,又赠马赠车给他李老贵一家,他觉着作为答谢,也该去给老人家送一头野猪,想到这些,他改变原想喝完酒在镇里住一宿的打算,他准备喝暖身子,就动身赶夜路。刚喝完一壶酒,门口闯进一伙穿黑制服端枪的人,口里喊着查反满抗日分子,挨个搜身检查。张雪松长出一口气,感觉听梁冬梅的话听对了。
几个人查到他的桌前,一人抓过他的背囊,一人用枪指着他说:“把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张雪松的东西都在背囊里,裤子没兜,上衣的两个挂兜里空无一物。一个人将他上下摸过一遍,向拿枪指着他的人摇摇头。“哎,于班长,这小子很有钱啊。”“多少?”“一百多块啊。”于班长走到张雪松身前问:“外面的马车也是你的?”“是。”“跟我走吧。”“跟你走,你是干啥的,就让我跟你走。”张雪松挣开被拉住的肩头。于班长取下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