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桌上装着卜算金钱的龟甲裂成四瓣，三个金钱咕噜噜从桌上滚落到地上，一路滚到墙边，转了几圈之后倒在地上。

    夫子看着眼前四瓣龟甲沉默不语，半晌，抬头看着门口拱手站立的两人，说到：“你们看见赤阳老魔往西山深处飞走了？”

    “是，夫子。老魔炼完血傀儡，就往大山深处飞走了。”

    “唔。”夫子摸着胡子，若有所思，自言自语的说到：“典籍记载，赤阳教当年横行九郡，赤阳老魔出现之地，无不是赤地千里，人畜不留。西山距离河阳镇只有两里，老魔居然能放过这些凡人？”

    “不知为何。”

    “当时你们距离老魔多远？青二十六又距离老魔多远？”

    “属下两人不敢接近，距离老魔大概百丈。青二十六贪功，已经欺进老魔五十步之内。”

    “五十步”夫子沉声问道：“青二十六当时有什么异常？”

    “青二十六先退一步，后又进一步，之后主动出手，老魔灭杀四人。”

    “心智尚在，但不稳定。”夫子下了结论：“青二十六并非莽夫，仙机宗十年一次大考，青二十六两次被评为遇事冷静，做事沉稳。明知不敌老魔，怎会主动出手？定然是老魔的迷神功法之故。”

    门外两人默然不语，夫子挥挥手，让他们退下，然后看着眼前的龟甲发呆。半晌，老楚从门外走进，说到：“夫子。”

    “你带上遁天玉珏，去村东头布下阵法。”夫子头也不抬，说到：“然后，带着老路他们，今夜守候在村内，子时，村西将有大变，你们小心应对。”

    “带多少人？”

    “全部带去。”夫子长舒一口气，然后伸了个懒腰，说到：“让他们把防身的东西都带上，太久不动手，莫要对敌不成，自己先伤了。”

    “书院怎么办？”

    “我自有安排，你去吧。”夫子闭上眼睛，挥了挥手，再不言语。

    老楚挑挑眉毛，冷哼一声，转身出了门。身后夫子淡然的说到：“如有其他变故，掩护村民退到阵法之后。”

    老楚收回抬起准备跨过门槛的脚，转身对着夫子长鞠一躬，然后呼喝：“小崽子们！带上你们的家伙，有活干了！赶紧的！楚爷爷脾气不好，哪个慢了，小心楚爷爷我打断他的腿。”快速的走出了这间屋子。

    门外一阵鸡飞狗跳，乱哄哄闹成一团，老楚呼喝声夹杂这一群汉子的叫骂声，中间还有大黄狗的几声狂吠。

    夫子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之上，心中默念：“大灾啊，大灾啊，不知道这些凡夫俗子，能不能躲过这一劫，那一线生机又是怎么回事？”

    一轮红日没于群山之中，留下漫天红霞。几日无风无雨，夏日的闷热开始发威，焦躁的蝉爬上树枝，撕声鸣叫。河阳镇的人们结束了一天的活计，纷纷走回了自己的家。韩畚把头埋在水盆里，里面是自己爹刚从河边挑回来的冷水，冰凉的河水驱散了韩畚浑身的燥热。抬起头摸了把脸上的水，韩畚看着在厨房里进出的母亲，说道：“娘，我要吃鸡蛋。”

    “好好好，今天给你蒸鸡蛋。”韩畚娘把刚淘好的米倒进锅里，盖上锅盖，微笑着从挂在墙上的篮子里摸出来一个鸡蛋，对着韩畚晃晃。

    韩畚爹扛着扁担，挑着两桶水从院子外走了进来，韩畚帮着自己的爹把水倒入水缸，韩畚爹抓起边上的手巾擦了一把汗，说到：“今年真是见鬼，刚到五月，怎么就这么热。”

    “是咧。”韩畚娘放下手上的活计，过来帮着自己男人擦了擦背上的汗水，然后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递给韩畚爹，看着韩畚说：“畚儿，去帮娘给灶上再添把柴。”韩畚应了一声，从厨房边的柴火堆里抽了几根细柴，跑去灶台烧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