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快到中午时，吕飞被院里的吵吵声吵醒，他翻身下地，地上摆着一只布靴，他知道这才是自己的鞋，他穿上鞋走出院子，吵声已经停了，牛十九蹲在院子里，耷拉着头。

    吕飞向前一步，单腿跪地，双手抱拳道：“感谢恩公救命之恩！”

    吕飞以前从没做过这些动作，也不知自己怎么一见牛十九就先来一套这个动作，而且做得很熟练c到位。

    “壮士请起！”牛十九赶忙站起身扶吕飞起来，为什么老人总说自己壮士呢，吕飞低头看了一下，应该是从自己的装束上看出的吧。

    “好些了吗？”牛十九关心地问。

    “好多了，我刚才听到好像有人在外面吵架，发生了什么事？”

    “唉，没有事，小妹被我从小宠坏了，因为点家里的事和我吵，刚刚气走了，到山外她舅舅家去了。”牛十九回答道。

    吕飞隐隐地感觉到，这事可能和自己有关。便说：“感谢恩公的照顾，我今天就走了，大恩大德容我日后相报。”其实吕飞根本不知道下步该往哪儿走，也没想马上走，因为他很多事都还没搞清。

    但是父女俩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吵架，那他就不得不走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牛家村是哪个省，哪个市的，想起来了，三国时好像是叫州郡县的。

    “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刚从鬼门关回来，身子虚，要走也要养好才能走。”牛十九一把抓住吕飞的腕部就往屋里走：“走，先吃饭”。

    老人的语气中透着坚定，大手有力地握着吕飞，吕飞知道老人说的不是客套话，心里暖暖的，万一老人真让自己走可怎么办啊。

    老人让吕飞坐下，从笼里取出了蒸的饼，说是饼，还不如说像窝头，花花绿绿的，应该是杂粮和着野菜做的。吕飞确实很饿，咬了一口，十足的天然味道，很好吃。

    可他还没吃到一半，就感觉不好咽，噎嗓子，他抬头看着老人和善的目光，用力一咽，好硬，嗓子像被刀划一样，吕飞不由地咳嗽起来，满口饭全喷了出来，喷了满桌子不说，还喷到了牛十九身上。

    看着吕飞难为情的样子，老人说：“壮士可能吃不惯，这是米糠和野菜做的，需要嚼细才能咽下。”

    吕飞起身到灶前，见笼里还放着两块，其中一块和自己这块一样，另一块则明显是野菜居多！他明白了，老人和小妹吃得是野菜多米糠少的，而给自己的却是菜少糠多。

    “恩公，我们村里平时都是吃这个吗？”问完有点后悔了，让人感觉自己嫌饭不好似的。

    “是啊，村里人主要是米糠c麦麸和着野菜吃，到了夏秋季就好了，山货多，现在正是最难的时候。”

    “那种的米和面哪里去了？”

    “我们种的地都是村里牛福家的，收cd归他，他再按每家收成的多少，给我们粮食，一年最多也就是二斗米面，其他的全给米糠麦麸，就这也不够吃，还要靠山神爷，我俩个儿子都出去从军，为的是能给家挣口米面回来，可米没挣回几升，大儿子把命还没了。”

    这日子过得可够惨的，这等于用命换粮啊。怕老人难过，吕飞赶快转移了话题：“这东家这么剥削，”吕飞想起来那时应该不用剥削这个词：“这东家克扣农户这么狠，为什么不换个地方谋生呢？”

    “唉，这年头到处都兵荒马乱的，这里安稳，打有牛家村起就没来过兵乱，日子难一点，可饿不死，出去没准儿就丢了命，明知道东家扣得多，这些年从外面来牛家村的人就没断过。”

    这时，小妹气冲冲地回来了。

    一见小妹满脸怒气地冲进来，吕飞赶忙站起身来：“小妹你回来了？”

    小妹理都没理他，径直拿起个面袋子，从装粮的缸里装了些米糠，然后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