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涵似乎很宝贝这条项链,她将那丝绒盒子小心地托在手心上,又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好久,好像是想连那盒子的表面都不放过,想要检查盒面的某些地方是不是被擦伤或者弄坏。
于是,谁也没有看到,隐藏在盒子后面那双平时明媚灿烂的双眼,此时是多么的狠毒和狰狞。
“哦,对了,陈伯,”楚心涵像是突然想到了一般,这才用最平常的语气,漫不经心地问出了今晚最关键的问题,“这项链你是从哪里找到的呢”
听到这位二小姐的问话,陈伯本来站得规规矩矩的身体陡然颤动了一下,随后无意识地看了一眼楚心沫,才低声回答道“是是在大大小姐的房间里找到的。”
这个回答像是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内,书房内的其余四人都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仿佛这是一杯最平淡无奇的白开水,仿佛这是一个寻常的打招呼问好,但这个简单的回答背后,却是关乎着一个人一生的荣誉和清白。
可惜,并没有多少人在乎,甚至还要费尽心思去陷害和抹黑对方。
“什么姐姐,原来你真的是”
终于到了可以发挥的时刻,楚心涵的演技爆棚,像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一般,惊讶得用右手掩住了嘴,没有直白地说出那句在场人都心知肚明的话。
可那只白皙水嫩的右手背后,是无法掩饰的得意和嘲笑,这一次,证据确凿,铁证如山,看你还怎么狡辩和否认。
即使听懂了对方话里的意思,楚心沫依旧看也没看演戏演得正嗨的妹妹一眼,眼神毫无波动,淡定地问道“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对于楚心沫的那份处之泰然,楚世恒莫名想到了自己几年前突然离开的妻子,心里面猛地翻腾起一阵阵的恐慌。
因为当年楚世恒的妻子平时也总是一副心如止水,与世无争的模样,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能引起她的在意和兴趣,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随遇而安,岁月安好的女人,最后被查出了严重的精神疾病。
为了掩盖掉那份不为人知的情绪,楚世恒突然拔高了自己的语调,伸出一只手直直地指向楚心沫,大声骂道“楚心沫,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吗”
对于楚世恒的愤怒和指责,楚心沫继续保持着熟视无睹,反正只要她不亲口认下这个罪名,只要她名义上还是楚家的大小姐,只要她还是晟曜集团最合法的唯一继承人。
顶着那张看起来极其温柔,和善的脸,楚心沫慢慢地走向了陈伯,再一次开口问道“陈伯,您告诉我,这个盒子是在我的房间里找的吗如果是的话,那么请您告诉我,这是在我房间的什么地方找到的”
若说在这个家里面,和陈伯最亲近的人,除了自己的妻儿之外,应该算是楚心沫了,就算是楚世恒,在陈伯眼里,那也只是因为受雇于人,拿人钱财为人消灾,顶多心生一些最基本的尊重和敬畏之情。
与其他的楚家人相比,楚心沫自然是不一样。
当年那个女孩才只有十岁,却被迫离开了自己的父母,和那位没怎么见过几次面的爷爷一起生活在那座没有什么人来往的小岛上,那样的日子,用荒无人烟,与世隔绝来形容也不为过。
而陈伯既是目睹整个事情经过的少有的见证人之一,更是当年跟随楚老爷子岛上的随仆之一。
虽然陈伯中途因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先离开小岛,回到了楚家,但是不可否认,在小岛的那几年,对于那个总是怯生生地躲在自己身后,把自己当做唯一的庇护人的小女孩,他总是心生一些怜悯和心疼。
几年未见,在陈伯的心目中,楚心沫依旧是那个温顺乖巧,不惹是生非,略微有些腼腆害羞的乖孩子,可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明明五官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是眉眼之间的感觉确实不一样了。
少了一些温暖和柔和,多了一份尖锐和果断。
陈伯有些不太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