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边不远处,直到父亲下班回家,才转身进屋。
陆晓依从来没想过,未来会有这么一天,不,或许是下半辈子,他们两人会再也无法真正心平气和地站在一个屋檐下。
陆成远气息粗重,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陆成远!”
陆晓依在大伯母近乎凄厉的叫声中转身跑出去。
她只来得及听到他说“闭嘴”,低沉的,没什么情绪。
她不知道该向哪里奔跑,只知道要离那个家越远越好,可刚跑出胡同就被一只手拽住,力道之大直接把她以手为圆心转了一个圈。身后的少年比她高了一个半头,看额头的细汗应该是一路追过来,神色还有些恼怒,可当他的目光落在她脸颊的时候却微微一顿,眉宇间立刻染上怒气,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吓人:“谁打的?”
一停下,力气就像是被抽光了,陆晓依一动不动,一张脸白的像鬼一样,嘴唇也无血色,配合脸上清晰的五指印,简直凄惨又狼狈。
而陆晓依抬眼,看见的却是和自己截然不同的清隽少年,因怒火他的双眸比平时更亮,攥住她的手温热有力,陆晓依的眼泪几乎是一瞬间就汹涌而出。
她什么都不说,就知道哭。
而且还是那种委屈到极致的哭法,没有哇哇大叫,就是睁着一双好看的眼睛,死死咬住唇任由眼泪哗啦啦地流淌。
陈驰当时的心啊,怎么形容?
又酸c又麻,好像心脏被堵住了一样,四肢都没了力气。
靠。
陈驰心里低骂一声,想也不想地把她搂进怀里。那会儿他有点少爷洁癖,轻易不让人近身,可陆晓依眼泪鼻涕糊一脸他居然也没嫌弃,把她的脸“啪”一声按在肩头,眼泪混合鼻涕冰冰凉地渗透进t恤,陈驰皱着眉:“别哭!”
他懂什么哄女孩子,平时陆晓依在外面跟他作他也是这么吼她的,所以他手忙脚乱下就用了自己最擅长的方式——直接命令她不准哭。
陆晓依一听,得,当场哭得更厉害了,眼泪流不尽似的,到后来甚至一边打嗝一边哭。
陈驰:“”
这丫头生下来就是和他作对的。
两个初中生,就这样站在胡同口,一个仰头看天,一个埋首在他胸口只知道哭,住在附近的邻居买完菜回家,看见他们,好奇得吆喝一嗓子:“陈家小子!干嘛呢!怎么把人家弄哭了!”
“这哪家姑娘啊?哟!是晓依吧?怎么回事?告诉奶奶奶奶帮你揍他的!”
“哭得这么惨,哎哟”
这邻里邻舍的都是长辈,是连陈驰爸妈见了都得以礼待之的人物,陈驰铁青着脸又不能反驳,只能咬牙背了这个锅,被长辈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责备。
等陆晓依好不容易消停了,他才不耐烦得把她的脑袋从怀里捞出来,见她哭的脸都红了,头发黏在脸上像只水鬼,才嫌弃得拉着她回了自己家。
陈母见到儿子牵了一个“水鬼”回来,先是吓了一跳,等看清这水鬼是谁之后,心疼得连忙打发了儿子,带着陆晓依去自己浴室洗澡。
看着陆晓依进了浴室,沈从云才到了儿子房间,她自己的衣服太肥大,便翻了陈驰以前的旧衣服,然后站在门口问儿子:“那家人又闹了?”
陈驰“嗯”了一声,心不在焉的。
沈从云叹了一口气:“那你待会儿陪陪她,我过去老徐那报个平安。”
徐家那种事,外人插手不了。
陈驰点了点头。
半小时后,陆晓依湿着头发上楼来,陈驰扔给她一个吹风机,可小丫头刚哭过,此刻就是一朵蔫了的白菜,她的手里还攥着敷脸用的冰袋,看也不看那吹风机一眼,在床边坐了下来,一只手敷脸另一只手环着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