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弈在那边站起来。

    指着小郡主说道：“以燕王的耳目，这种人的信能送到李容若手里？”

    小郡主咧嘴：“不是送到了吗？！王八蛋！”

    苏弈当即回道：“送也是燕王故意让你送，他早看过信中内容。”

    小郡主一愣，被噎住半晌说不出话来，苏弈继续说道：“不要以为自己聪明。”

    说完这句话，苏弈脸上似乎带着笑，释然了他之前的不安，他说：“谁也占不了便宜！”

    言外之意应该是无论李容若还是燕王，他们三人之间不到最后，谁也分不清高低上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燕王骗不了李容若，李容若也瞒不过燕王，放到他身上同样如此。

    他们三个人就是一个循环，生死轮回，是解不开的结。

    白洛已经听懂苏弈的意思，说了一句：“你们这么斗下去，最后是匈奴得益，你和燕王任何一方赢了，最后怎么遏制匈奴？”

    苏弈冷笑：“我现在认输？下去给燕王投降？跟单于说让他退兵？从此两国修好，永不征战？”

    白洛：“”

    小郡主不考虑那么多，大喊道：“疯子！”

    苏弈将腰间竹筒盛满雪悬挂，收敛了他刚才的烟火气息，重新变成那个高高在上冷傲无双的弈军主帅，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淡然转身，也不留话，继续往上走。

    小郡主噘嘴呛他：“神气什么嘛，要不是容若，你连这儿都逃不到。”

    苏弈那边已不打算再做理会，连头都不会，在晨光和曦里，往更高的高处走。

    小郡主面对白洛和苏落衡时，转变了脸色和语气，自责道：“你会不会怪我才是始作俑者，不是我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白洛道：“不是你的错，况且你说清楚了事情来龙去脉，我们更有理由相信李容若让我们往圣山走是有道理的。”

    小郡主：“可我还是”

    白洛打断他：“放心吧，前面的事到此为止了，后面的事谁也说不准，与其心有戚戚，不如乐观面对，对吧？”

    小郡主顿了顿，苏落衡在一旁恰逢其时背起行囊，说道：“别说教了，再磨叽跟后面的匈奴讲道理吧。”

    小郡主一边站起来，一边向苏落衡嘀咕：“你们姓苏的就没好东西！”

    苏落衡居高临下盯着她，逼问道：“我怎么流落到这鬼地方的？”

    小郡主：“”

    苏落衡：“刚还有脸说，忘恩负义。”

    小郡主理亏，也知道苏落衡在帝京好好的八万禁军统领不当，跑这里来枕风宿雪生死飘摇，不为了她还为了谁？

    “白眼狼。”

    苏落衡碎嘴喃喃，但话虽如此，还是向小郡主身边那堆行囊伸手，挑重的指着说：“那个给我，我来背。”

    小郡主扭了扭鼻子，抓起行礼，直接往苏落衡怀里丢，苏落衡接了个猝不及防，抱怨道：“你公报私仇啊！”

    正说着，小郡主又将竹筒塞到苏落衡怀里。

    “还有半口，爱喝不喝。”

    苏落衡一愣，反应过来喜上眉梢，舔了舔嘴唇，“你给我拧开盖，我没手了！”

    一边兴奋一边追着小郡主跑，小郡主捂着耳朵装作没听见，苏落衡跟她就一个在后面追，一个在前边走。

    白洛在后面看着他俩，微微一笑——仿佛看到在帝京时，李容若对她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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