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小姐自己的意思,阿甲曾劝过她,但她没有听。不过您放心,阿甲一直都在暗中保护她。”
听到这里,霍凌宵的脸色方才缓和了一些。再看一眼旅馆,虽然有诸多的不舒服,但也知道岑心的倔强是谁也扭转不了的,只能做罢。
岑心疲累地倒在旅馆的小床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在抽离,连脚指头都无法动弹。
她闭闭眼,霍凌宵的脸就印了出来,像趋除不去的幽灵,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将他赶走。她烦乱地睁眼,却蓦然想起了一些过往的片断。
她在河边兴奋地抱着他大叫:“你竟然吻了我,你竟然吻了我,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她在他门口等了一晚,只为了告诉他一句话:“我终于知道怎么办结婚证了。”
她偷偷地带着他进入父亲的禁地,不无骄傲地开口:“我现在就带你去看我的身份证和户口本,这些东西爸爸都锁在保险箱里。这个保险箱只有我知道在哪里,爸爸对谁都没说起过。对了,我竟然套出了保险箱的密码,你说我厉害不厉害?”
正是她的这个行为,泄露了父亲最重要的资料,最终为父亲和弟弟引来了杀身之祸!
用力地抓紧了自己的发,她深深地埋下头去,悔恨滔天大海般涌来,几乎要窒息在里面。
直到将冰冷的水浇在脸上,岑心才清醒了一点点。透过灰尘铺满的镜子,她看到了孤零零的自己,苍白憔悴,无依无靠。
这就是报应吧,报应她的任性和无知!
在房间里呆了一阵,方才想起已经好些天没有去看沈婉冰。沈婉冰现在是她活着的全部快乐,虽然已近九点,她还是打了个车去了医院。
出人意料的是,沈婉冰竟然还没睡。她趴在床上,正由着看护给做按摩。
大概是因为看到沈婉冰完好的样子,岑心突然一暖,一直萦绕着的孤独感就此消失。她快几步走过去,带着难得的笑脸去呼沈婉冰:“妈。”
沈婉冰似乎并未听到她的呼声,依然闭着眼。岑心悄悄地去净了手,推了推旁侧的看护:“我来吧。”
看护朝她笑笑,让了位,她抹了些精油在手上,熟练地按了起来。似乎感觉到了按摩的手法不一样,沈婉冰突然睁开了眼。
“妈,怎么样?”岑心柔声问,因为能给自己的母亲服务而心情极好。
沈婉冰却在看到她那一刻突然眸子一紧,紧接着一弹而起,用力将她推开:“你这个扫把星,离我远点!”
岑心被沈婉冰推得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无措地站在床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沈婉冰依然瞪着眼看她,丝毫没有缓和情绪的意思,她的目光尖锐极了,仿佛两把刀,正狠狠地切割着岑心的身体。
她颤悠悠地呼了一声:“妈——”
“我说了,你是个扫把星,还不给我滚!”沈婉冰的声音并不高,阴沉里含满了恨意。
岑心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她竟然骂她是扫把星!
然而,自己何尝又不是扫把星?如果不是自己的无知,怎么可能造成今日的情境,怎么会把父亲和弟弟都害死?母亲要恨,也是对的。
眼泪,无声滚落,她巴巴地看着沈婉冰,看着这个世界上唯一,却恨着她的亲人,感觉孤独感越发浓重,几乎要再次将她淹没。而自责和悔恨立时变成了两把刀,轮翻在她的心口上切割!
看护过来,扯了扯她的衣角,她终于明白过来,踉跄着跑了出去。
她捂着脸一路跑,并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直到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才虚软地倒了下去。被撞到的是头部,很痛很痛,她全然不顾,只一个劲地哭。
许是太过悲伤,怎么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