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良久的沉默。

    墙壁上的许多画像不再掩饰，吃惊地瞪着双眼。邓布利多依旧注视着他，平静的目光在半月形镜片后面闪烁着。赵客的心久违地颤动了起来。

    “令人吃惊的理由，赵先生。”终于，邓布利多开了口，可是没有他标志性的慈祥的，或者说体谅的笑容，“简短但是有力。我想所有人在面对生存的问题时都有他不得已的苦衷，毕竟所有问题在生死面前都是小事。您会得到体谅的。”说到这里，他才好不容易地扯出一丝笑容。

    “不过相对的，您的实力——或者说剑术，真是令人惊讶。”他继续说，指了指赵客背后的剑。

    赵客的目光凝了凝，迟疑地摇了摇头，“我不明白，教授。”

    “啊，我想你一定对此没有什么了解。”邓布利多的笑容多了些，“斯帕克先生是一位——嗯，史上少有的，存活超过十岁的‘默然者’，他的力量想必超乎想象的强大，或许毁灭一个城市都不在话下。但是我很好奇，据说默然者在暴走时是没有固定的形体的，您是如何通过，我是说，非魔法的手段，制止他的呢？”

    “我还是不明白，教授。”他说。

    “当然，您有权对此保持沉默。魔法部的专员赶到现场时才发现默然者的存在，但是只剩下了毁坏的三个街区和一些残渣，他们在现场发现了一道三英尺深，十二英尺长的裂痕，很难想象有什么利器可以做到这一步。康奈利立刻对消息进行了封锁——”他又停了下来，“我不得不称赞，您在隐藏痕迹这一方面做得非常不错。魔法部并不想张扬这一消息，他们并不在乎一位默然者的生死，或许死亡的对他们来说更为合适——您恐怕无法得到梅林勋章和您应得的名声了。”

    赵客沉默着，但是邓布利多也不再说话。

    “斯帕克和我非常像，教授。”赵客还是开口了，邓布利多立刻做出侧耳倾听的样子，“他很痛苦。有人不理解他，有人侮辱他，有人想伤害他，有人想利用他——那段时间他的情绪很不稳定。”他咽了口唾沫，“对于他的死我非常抱歉。”

    邓布利多的眉毛一下子舒展开了。

    “我很高兴您能认识到这一点。”他说，“那么现在，我们是时候启程去奥利凡德那儿了。但愿他还没有关门。”他又俏皮地眨眨眼，赵客配合地笑了一下。邓布利多抓住他的手臂，旁边的衣架上传来一声清脆的鸣叫。赵客的瞳孔一缩，这是一只凤凰。凤凰抓住邓布利多的另一只手臂，一阵眩晕，他们出现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可是有一点他并没有说。那就是他怀里仍旧揣着从迪克·斯帕克那里拿来的一个小挂坠——由一个三角形，一个圆和一竖构成的图形。

    ···············································································

    这是一家又小又破的店铺，门上的金字招牌已经剥落，上面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二十八年即制作精良魔杖。店堂很小。

    他们进店后，店堂后头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然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头，他那对颜色很浅的大眼睛在暗淡的店铺里像两轮月亮。

    “啊，你好吗，加里克？”邓布利多愉快地打着招呼，赵客跟着鞠了鞠躬。

    “哦，是的，我很好。非常荣幸，邓布利多教授。”老头说，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赵客，“那么，这位想必就是我的顾客了吧。”他轻柔地说，“时刻准备为您服务。”

    他从衣袋里掏出一长条印有银色刻度的卷尺，邓布利多在长椅上坐下了，赵客有些拘谨地等待测量。

    “您用哪只胳膊使魔杖？”老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