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渐渐回过神来,开始窃窃私语,不少人甚至对着他指指点点,小声议论;帽子旁的女巫重新摊开手上的羊皮纸,反复检查着,她的嘴唇抿得更紧了;高台上的教授们或皱着眉头,也有疑惑不解的;邓布利多仍然凝视着他,身体微微前倾,好像在等他解释。
赵客皱了皱眉。邓布利多的目光给他很不舒服的感觉,好像什么都被看透了。他清空脑子里的念头,掏出怀里的信,刚刚在湖里泡过的水似乎对这封奇异的信纸一点作用也没有,它仍旧保持着干燥,在他的怀里捂得皱巴巴的。
他摊开信纸,随信附上的一览表已经被他遗失了,况且他也没钱,更不知道去哪置办这些东西——更重要的是,他想着,同时将纸展开面向邓布利多。如果无法入学的话,他必须继续流浪,寻找其他的魔法学校,或者巫师店铺,可是错过开学季一切都会变得十分困难,并且他想不出如果像邓布利多这样的声誉的人不接受他,他还可以去哪里。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想,直迎着邓布利多的变得有些锐利的目光。
毕竟这封信,并不是寄给他的啊。
然而那个女巫似乎放松了些,问道:“你的名字,这位先生?”
“赵客。”他说,字正腔圆的汉语发音。
女巫的嘴唇又一下子抿得发白,周围学生的议论声也大了些,不知是不是这个名字对于西方人来说实在拗口了些,可他清楚,他的名字绝不会出现在那张羊皮纸上
“可是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邓布利多突然发声,紧盯着赵客手上的那张信纸。礼堂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这封信,应该是寄给诺丁汉的迪克·斯帕克先生的。”
“哦,是的,”果然来了,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您说的一点没错,教授。可是出了些意外,我很抱歉,他已经没有办法来了。而我,我是说,我非常想来到霍格沃兹学习。”
沉默。邓布利多仍旧盯着他的眼睛,他的脑子一片空白。礼堂里鸦雀无声,所有人仿佛都屏住了呼吸,等待邓布利多发言。
“哦,是的,不错。”终于,他点了点头,带上一丝微笑,“霍格沃兹欢迎所有具有魔法天赋的小巫师前来求学,它对全世界敞开大门。”他一挥魔杖,赵客全身的衣服和头发一下子全干透了,仿佛泡了一次澡,还带着淡淡的肥皂香。
赵客绷紧的身子放松了些,向他作了个揖道谢。学生们也好像松了口气,开始相互交谈。
女巫示意他上前,“请把这顶帽子戴在头上,它会宣布你属于哪一个学院。”她顿了一下,皱着眉尝试着发音,“肖···赵先生?”
他这才注意到这顶破旧的帽子咧着一条丑陋的大口子。
他又垂下头,踏步上前,干了的长发轻飘飘的,有一绺头发垂到了他的眼前,他很久没有这么舒适过了,身子都轻了许多。接下来,只要带上那顶帽子,就可以入学,然后变得更强,然后···
这么想着,微微有些走神,然而当他握住那顶帽子的上端时,异变陡生。
他背后的长剑发出一声轻吟,一种难言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突然停止了动作,皱着眉头重新仔细打量这顶帽子,放松的身体再次紧绷。可是旁人毫无察觉,邓布利多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学生们也都重新注视着他,有些人甚至不耐烦地敲起了盘子。
可是赵客对他们的目光一无所觉。他罕有地泛起一股冲动,来自于他的心底,来自于他背后长剑的提醒催促,来自于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练剑的习惯,作为一名剑客的冲动——他想拔剑。难以抑制,尽管他觉得很荒谬,可这顶帽子带给他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在提醒他——这是一把剑鞘,是一把名剑的剑鞘,一把已经蒙尘多年的名剑的剑鞘。
他的心像火一样的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