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王杨璘?”
黄雀蓦然回首,目不转视的看着身后徐徐行来的坐轿队伍。
黄雀没有见过江夏王杨璘,他现在的身份本就没有可能接触到朝堂之内的风云人物,若非那位神秘残忍的凶手在徐府之内作案,黄雀自知这辈子恐怕都不可能见到吴国的宰相徐温。
所以江夏王杨璘的出现自然引起了黄雀的全神贯注。
不仅仅是因为江夏王杨璘难得一见的真身,更主要的是江夏王杨璘此行的队伍人数极为稀少,不过十数人,此等好似儿戏一般的设防让他不得不提高警觉。
黄雀自然能够看得出护送队伍之中高手如云,且不乏一些御前护驾的大内侍卫,但这远不能成为这一行人掉以轻心的理由,因为经过神秘杀手的洗礼之后,原本对于江都府的治安拥有绝对信心的黄雀,此刻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特别还是在云集了周边诸国各类商人的晚晴楼前,黄雀也只能用“鱼龙混杂”这四个字来形容眼前躁动的景象。
此刻,江夏王杨璘坐轿距离晚晴楼还有约莫十丈距离,一位神情飞扬跋扈的太监在前领路,手里拿着一把拂尘,四处挥舞着,好像十分厌恶周围这充满汗臭味的空气。
此人名叫海莲英,大内总管,官拜正二品,吴国国君杨溥的宠臣,察言观色的本事可谓一流,杨溥的衣食住行全权交由这位海总管负责,对于海公公的服侍,杨溥甚是满意,对其更是赞不绝口,而海莲英则仗着得宠,狐假虎威的事儿可没有少做,很多官员敢怒不敢言,不过海莲英的行为也远没有达到死谏的地步,而皇亲国戚们对此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们需要巴结海莲英,从他那里获取杨溥的圣心圣意,这也更加助长了海莲英的嚣张气焰,而朝中大臣也唯有听之任之,只要祸不殃己,一切都无关紧要。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一次晚晴楼的竞标大会,海莲英居然自告奋勇的前来侍奉四王爷,朝内很多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海莲英的意图,混入此次吴国的盛会,不但可以让他广交商贾,为自己的敛财事业添砖加瓦,更是为了讨好将来吴国的继承人江夏王杨璘,在海莲英的势利眼里,那位养尊处优的东宫太子早已没了胜算,不过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主儿,丝毫不可与德才兼备的江夏王杨璘相提并论。
四贤王的美名在吴国可是家喻户晓且深得民心,吴国国君杨溥即便在全盛时期也无法与这位四皇子相提并论。
如此一来在海莲英的眼里,江夏王杨璘成为吴国的储君那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因此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在未来国君的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此刻,四周原本人声鼎沸的百姓和商贾霎时静若寒蝉,见四王爷的队伍,纷纷下跪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快点儿”
海莲英眼见因为刚刚那一道朗声起了效果,面前已然空出一道坦途,连忙催促着轿夫加快脚步,生怕面前的刁民扰了四王爷的兴致。
“哎呀”
忽然,四王爷的队伍骤停,一道苍老的呻吟声从队伍的前方徐徐传来,众人定睛一看,原是因为海莲英的催促,疾行的队伍恰好撞倒了一位身材羸弱的老媪。
“大胆!何人敢拦四王爷坐轿!”海莲英大喝一声,表情咄咄逼人,其实色厉内荏,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为今之计,他必须快速清除面前的阻碍,以免引起四王爷不悦。
“哎哟”
那老媪倒在地上不住的哀嚎,似乎伤的不轻,也不理会海莲英的咆哮,只是自顾自的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旁边的一众百姓自是看在眼里,但却没有一人上前扶起老人,因为他们知道,此时出风头,若是惹恼了四王爷,怕是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哼来人呐,给我拉走这个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