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慌了神色,手边马仔赶紧上前扶起贼头,小声道:“这这人有些邪门”
水上不比陆上,邪门的事情很多,特别是这渭水一带,水怪妖魔的传闻从未间断,这帮水贼干这一行,自是知晓这些口口相传的怪谈,甚至那占水一方的漕帮帮主,每逢黄道吉日,都要在渭水旁祭祀河神,以求来年风调雨顺。
故此,虽然这贼头胆大包天,但在漕帮多年,也听过不少光怪陆离的故事,因此再看面前这位白衣公子,贼头顿时没了刚刚的嚣张跋扈,招呼着身边一众水贼,准备见好就收。
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这种打家劫舍的生意就是如此,没有哪个水贼喜欢夜长梦多的买卖。
一阵落水声此起彼伏,这些水贼水性极佳,团伙作案,且往往将赃船停在岸边蓑草茂密处,官府没有丝毫办法,渭水河面辽阔,茫茫江河,官差们根本无从着力,每每遇到案情,只有望河兴叹。
水贼离去,船上立刻引发骚动,众人当即叫苦不迭,有人忿恨跺脚,有人破口大骂,甚至有人直指那位白衣公子,认为是他的珠光宝气才会引来了这些水贼,他们骂的时候并不怕被白衣公子听见,因为刚刚他们发现,这位白衣公子好像是个聋哑人。
白衣公子依旧带着三分笑意,坐在那里,神情安逸,他的鞋底被渭水冲刷的十分干净,就和他的鞋面一样,他看在眼里,很是满意。
因为他要去见他的朋友,而干净的穿着本就是会客访友最基本的礼仪,所以他任由清澈的渭水冲洗,每洗去一丝污秽,他便欢畅欣喜一分。
眺望渐渐明晰的江岸,白衣公子喜上眉梢,他心中有些迫不及待,期盼这客船能够快一点到岸,而那两位壮硕的船夫不知是听到了白衣公子的心声,还是被刚刚那伙水贼所惊吓,此时拿出九牛二虎之力,拼了命的划船,甚至有些船舱内的男丁拿起船头上摆着的木板,跟着在船边一起划动,那本是渡船靠岸时的搭桥板。
鞋底的浪花忽然变大,白衣公子自然也知这客船正在疾驰,如此心想事成,白衣公子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浓,他甚至哼起了小曲儿,这让船上刚刚钱财空空的众人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那不过是位地主家的傻儿子,再抱怨再辱骂,钱财也不会失而复得,因此众人唯有生着闷气,小声咒骂着那些丧尽天良的水贼。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这艘多灾多难的客船速度减缓,终于准备靠岸,众人喜出望外,齐齐合力将搭桥板伏于船头,想要快点离开这处倒霉的地方。
谁知搭桥板刚一落地,那白衣公子居然起身开口说话,道一声:“诸位且慢。”
船上的众人立刻全都怔住,纷纷停下脚步,回首疑惑的看向白衣公子。
那白衣公子神秘一笑,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一提,似有两根极细的丝线连接水下,随后河面一阵炸响,水花四溅,从中冒出六道黑影重重落在船上,登时客船左摇右晃,众人忙扶船舱,稳住身形,待得船体稳定,众人再定睛一看,不禁大声疾呼,因为船上多出六具尸体,而这六人正是刚刚劫持众人的漕帮水贼。
此时的六位漕帮水贼哪还有刚刚那般专横跋扈,皆是面部扭曲惊恐c煞白狰狞,看来是被河水活活呛死,虽然死法十分残忍,但按照这些水贼的往日作风,倒也算是罪有应得。
白衣公子微笑着看向众人,又道一声:“诸位请便。”便好像忽然变成了只轻点水面的燕子,脚尖接连四五个起落,稍许便消失在了码头的另一侧。
“原来这公子哥儿竟是真人不露相。”
众人惊呼连连,特别是刚刚辱骂白衣公子的百姓,每个人的手里都捏着把冷汗,他们只道这位白衣公子大人有大量,没有和他们这些老百姓计较。
众人再反观船板上横陈的六位水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