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
除月吃惊,抬头望去,只见墨黑的夜色里,涵烁穿着一身没有见过的道服,站在了树下。
“兄长!”除月放下手中的雕花饭盒子,一路小跑奔向了涵烁。“你怎么来了?”
“想看看你,就来了。”涵烁一手掌在除月的额头,除月停下来时,头上的小碎花簪子发出清脆的声响。“还没吃饭吧,我陪你。”
“好!”除月开心的笑着,拉着涵烁的胳膊便进了屋。
简单地收拾着桌子后,除月发现饭菜竟然已经全部温热着冒着热气。“火系法术真是好呢,不知可以省去多少钱财。”除月端起可口的热茶,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口,“所以老师才会省去那么多钱来藏酒。”
“月儿,今晚上收拾下行装吧。明日就要出发了。”也许是因为听到老师,涵烁似乎不太想深聊,话题就像被故意扯开了一样。
“遮天学院提前开院了。”涵烁补充着。
“那我得再给老师写一封信了。在岛上呆了竟然快两个月了,这里不许向外写信,也不知老师没收到信的日子会不会担心。”除月拔完碗中的饭,拖着小腮帮望着涵烁,“兄长,你会担心老师吗?”
“当然会。”涵烁几乎脱口而出。两人在昏黄的灯光下对视着,涵烁能看见除月眼中的的试探,除月也能看出涵烁眼中的愧疚。
可是,她没有办法啊。即使真的要她在老师和涵烁中选择一个,现在的她依旧会如同当初下山一般笃定。涵烁也没办法,他要走的路,注定要舍弃很多东西,注定要伤害很多人。
除月很清楚,老师从来就没回过信,大概已经不在苦牙山了吧。还有北州死去的少爷,蓬莱岛的嫡弟子,有些事情,就算她不愿意细想,它们也会不断转进她的脑袋,串珍珠一般自动连成线。
“我随口说说的。”除月用手挡住了视线,还轻轻地晃了晃,“不要露出这种不像兄长的表情啦。”
涵烁有些无奈,“那在你眼中我该是什么样子?”
是了,在除月心中,兄长应该是那种永远都一往向前,无所顾虑的人才对。就算那样,有些无情,也没关系。
“就是,最好看的样子。”
除月打着马虎眼,无论如何也不肯说了。
最好看的样子,这样的词,也只有除月才会用在他身上了。
两人没再说话,除月低下头继续吃饭,静默的时光舒适地流淌着。
“哎呀,我的天,师父给了你多少法器啊,你还没装完呢!”风致宁看着涵烁仍然在屋里收拾,忍不住便嘲弄。
“你要是有闲心在这笑,还不如去后山接一下天天呢。”
涵烁回到师门不足两月,此番再别,尊者虽别的没说,就连习瑜可以看出,师父老了,是真的不舍了。昨日教导的最后,涵烁被留下来,半夜才回来。当然习瑜不知道涵烁是去除月那里蹭了半宿。他以为尊者给涵烁备了多少法器才用了那么久呢。
“不用你操心,刚刚我已经看到它自己飞回除月那里了。”习瑜连连摇头,这男的也就算了,怎么连女精灵都更亲近除月呢。
“青衣回去了吧?”习瑜又问。
“早上走的,他来的时候你在睡觉,没叫醒你。”涵烁心想着,这不明摆着的吗。
“噢。”习瑜嘟囔了一句,终于安静了。
青衣尊者终究还是没有来送他们。后山依旧高幽而寂寥,不知道,那里藏着那位老者多少年的淡泊和孤独。
尊者虽没到,但众位道生和道童却无一例外都来了,除月从飞骑上往下看,黑压压好大一片人。
随着飞骑越来越高,人群也越来越小,除月回过头,就望见了蓬莱岛的结界。飞骑是蓬莱岛上养出的,轻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