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说实在话，你一点都不像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

    她笑着说：“那我像什么？”

    他说：“我感觉你跟我一样。”

    她说：“什么？”

    他说：“你年龄像跟我差不多大一样，经历过的事情也远远超出目前的年龄。”

    她屏住呼吸，他说的一点都不错啊。

    他说：“你的眼神总是带着忧郁，说出的话也总是不符合你年龄般得成熟，一般的小孩子心里在想什么别人一看便知，因为他们的情感和非常单纯，但是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我根本不得而知。”

    她听闻轻轻笑了，却也不否认，说道：“那便如你所言”，说罢她想岔开话题：“我们不要再谈论这些，你看这里风景多好，不如一起散散步锻炼锻炼，饭后百步走对身体好。”

    他闻言一怔，倒也不置可否：“那我们俩就一起逛逛这园子。”

    那天晚上她们在御花园一起散步了很久，远远看上去，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小丫头一起散步，场面甚是滑稽——武漓初本来见到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情绪的，几次都想找借口离开，但是都没有机会，武漓初有些奇怪自己都经历过那么多了，怎么会对这么个人产生紧张的情绪的，不过聊着聊着也就放开了，开始天南海北胡乱聊侃起来，从诗经周易聊到孔孟老庄诸子百家，从《尚书》《左转》《国语》《战国策》聊到《史记》《汉书》《三国志》，从阮籍嵇康司马相如聊到与当时的初唐四杰——当然那个时候还没有初唐四杰这个说法。聊文学，聊历史，甚至还聊科学——尽管当时的科学水平不高。天南地北，天文地理侃侃而谈。她们谈得越多他对她越是感慨，他说“真没想到你年龄不大但胸中文墨可见一斑”，她也回敬他“足下也年纪轻轻，然而文学素养历史知识也是非同凡响”。说完这句话，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在我们那里，你这个年龄的人普遍在读大学，打游戏谈恋爱的不在少数，就算好一点的也都是在忙考研忙考出国，最终目标就是能够买一套房，买一辆车，做某个人人羡慕的工作一辈子。真正愿意花时间去品味文学历史经典的已经少之又少了，一是认为没用，二是压根没兴趣。”

    “什么？”他显然没听清也没听懂她说的话。

    “啊，没什么。”她做出一副笑脸对他说。

    他见她没有要说的意思，摇了摇头：“听他们说你有时候总会蹦出一些奇怪的话，让人听不懂，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听谁说的啊？”她很疑惑，她和他也不熟，谁会把我说的话告诉他？

    但是他似乎没有要回答她的话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说：“时间不早了，她们该回去了。”

    走在路上，他对她说：“尽管我是个王爷，但我过的日子，都是惶惶不可终日的，我的兄弟姐妹们也都是这样，每时每刻我都感觉到有一把尖刀悬在她的头顶上，随时可能掉下来。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害怕她们某天会不为人知地c突然死去，就像就像”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

    她问道：“就像什么？”

    “没什么。”他回答的声音似在梦呓，声音飘然悬浮在空气中，给人不真实感，但是能从声音中听出无限伤感的味道。

    她猜到他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便不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说：“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他反问：“为什么不能和你说这些？”

    她回答：“你这些话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平常顶多就是某种感慨或者抱怨罢了，可是一旦传出去，被某些不怀好意之徒一添油加醋，很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说：“你，不会说出去的，我相信你。”听闻此言，武漓初心里起了不小的波澜，他居然信任她，他居然信任仅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