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语花一直以为古代见官就要跪这事多少有些夸张,可是看着实实在在跪在明镜高悬下的那几个人,她才觉得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先是由穆大奎这个被告陈述
“草民和被告也就是草民的妻子王氏于四年前年前也就是胖墩五岁的时候结成一家,之前胖墩都是寄养在他舅舅家里,草民一直知道王氏不喜欢胖墩,但念在不是亲生,只要在吃穿上面不虐待,草民就很满意了,草民平常在隔壁村李家村的张地主家做事,少有时间在家,上前天王氏到李家村来找草民,说草民的儿子胖墩被毒蛇咬了,可能活不了了,草民焦急之下跟王氏一起往家赶,路上草民问王氏,她出来时儿子可请了郎中了,她支支吾吾,只说家里有人,草民以为她是由于惊吓过度,说话含糊不清,家里的人草民以为就是我所在李家村的李郎中,回去时才发现,李朗中并不在,而是在下的好兄弟穆老三并他的孩子以及一个乞丐在家中,后来经草民盘问才知,王氏并未请郎中只交代了穆老三便来李家村来找草民,若非草民问起,王氏也不会说起她未请郎中给胖墩治疗蛇毒的事,草民察觉王氏有故意拖延之意,便逼问她为何如此,她一直不说,待胖墩被老乞丐救下神志清醒后,草民从胖墩口中得知胖墩前几日撞见王氏与一名陌生男子苟且,因此草民完全有理由怀疑王氏因怕事情暴露,所以起了灭口之心,恰好,胖墩于争执间将穆老三的女儿穆有花推入水中,王氏便设计挑起穆老三二儿子穆槿风的报仇之心,以一条有毒的蛇哄骗于穆槿风,如若不是穆老三和同村的穆有来知道村里的老乞丐可以救治蛇毒,小儿胖墩经王氏拖延,想必已经凶多吉少,因此草民状告王氏故意杀害小儿,穆铁蛋属从犯!”
穆语花想穆大奎这哪是一个简单的,看这话说的,条理分明,有根有据,完全不像没读过书的人嘛,而且见了县令也不见紧张,在堂上哪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而县令老爷在穆大奎说完之后就问王氏有何补充,一直跪在那低着头的王氏才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了穆大奎一眼,一直看着王寡妇的穆语花在王寡妇转头看穆大奎时惊的张大了嘴巴,洗净铅华的王寡妇,甚至有点邋遢的王寡妇,没有了白粉,没有了红唇,没有了艳丽的衣服,没有了浮夸的举止,眼神平静甚至透着死寂的王寡妇美的那样的惊人,她一直以为娘亲是漂亮的,可是娘亲的美像小雏菊,静雅而舒服,可是王寡妇美的极致,美的艳丽,偏偏她的表情平静至极,眼神古井无波,好像这世间的一切已经引不起她的兴趣,有的只是毫无生气,这样的相貌配上这样的神色让她好像那见惯了繁华,也参透了人间悲欢的天上仙一样耀眼,她知道穆大奎定是知道王寡妇长的美,但是他绝没见过这样美的出尘的王寡妇,从他先是厌恶后是愣了的表情就知道,而她的娘亲,大哥应该是和她一样从未见过王寡妇的真容的,而一个寡妇掩盖真容,那原因显而易见,可是婚后还不以真容示人,继续扮丑装浮夸,这就让人深思了!
王寡妇平静的看了眼穆大奎后复又低下头去,县衙内响起了王寡妇平静到绝望的声音
“民女生于州府怡红院,长于怡红院,民女的娘也曾国色天香,红极一时,门客无数,只是那年,怡红院内谁也不知,娘亲私下竟与人私定了终身,且身怀六甲,她央求妈妈,不要再让她接客,容她养胎,容她等那人接她,所有损失,她自行补偿,怡红院的妈妈念她之前创下不少收益,也念风尘女子,活着不易,能有好结果更是不易,而院里其他姐妹,也想娘亲试试,风尘女子,能不能活成她们午夜梦回时奢望过无数次的样子,有儿有女,有丈夫,有家,家里的灯昏黄,不似怡红院的灯,耀眼而华丽。
所有的一切,美好顺利的让娘恍惚,让她时常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镜中花,水中月,一触就碎,她又回到那醉生梦死的生活中去,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