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他来了我一定去学校!”思拓诚恳道。
语音刚落,外头就响起一把洪亮的嗓音——“嘿,你们爷孙俩在聊啥呢,说得这么起劲!”
思拓急忙扭头,确认来人,那是一个微胖的老汉c满头灰白卷发,笑得憨厚,穿着短袄,踩着旧布鞋,看样子似乎是邻居老刘叔。按照现实的发展,思拓爷爷倒地不起,他是第一发现人。
“说曹操曹操到!”爷爷抬抬下巴示意思拓该行动起来了。
思拓目瞪口呆,悻悻道:“呃那那行我走,你们聊”然后起身丧气地往屋外走。
“等等——你去哪!”爷爷连忙喊住他。
“上学啊?”思拓答道。
“衣服!”爷爷指了指晾在天井衣架上的蓝白相间长袖长裤,那是昨夜思拓换洗下的校服。
“哦!”思拓拍拍脑袋,比了个“一k”的手势,收走了校服,回到房间里去了。
“唉,我这个孙子,实在是太不着调了!”爷爷摆摆手,将抱怨说给老刘听。
“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哥你也别操心太多了啊!”老刘乐呵呵地开解道。
思拓听着两个老人的谈话声,一脚踏进自己的房间,随后很快惊讶于房里竟复原着当年的样子,顶上吊着大风扇,空空如也的书柜,坏掉的电视机,圆茶几长沙发,一张大木床,四壁是刷得雪白的墙,墙上挂着“三思”的墨宝,是爷爷用来警示孙子的大作,整个摆设无趣得像是住了个退休干部,找不到一丝青春气息,仅有的几张摇滚海报也被爷爷撕掉了,只留下了一点残角,他看着,那些争执与躁动的回忆一拥而上。听见客厅里,爷爷的几声清晰的干咳,思拓才意识到自己眼下要做的事并不是回忆过去,他很快地换好了校服,站在全身镜前,然后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来回打量着自己,随着体格变得强健,当年还是肥大的校服现在穿起来也只是略宽松的程度,他扯起嘴角对自己假笑,想添一份青葱,但对于镜子里那个穿着中学校服的自己,还看不惯,虽说不至于到装嫩的地步吧,但总有那么一股羞耻感如影相随。
“我真是回到十八岁吗?”思拓摸着自己的脸,饮酒习惯和失眠困扰,使得他的容颜悄然憔悴,虽然胶原蛋白还未真正流失,可神色俨然不再青春焕发,他摇头,自言自语道:“不,我还是我,只是这里却是八年前。”
这么一想,所有的事情就都说得通了,一种冒险的刺激开始使他的血液沸腾,他偷偷伸头出去看了一眼坐在大厅听广播的爷爷,爷爷喝着热茶,思绪飘很远。目前看,一切安好,思拓心想,如果自己因为这趟列车回到了过去,那他的及时出现算不算改变了历史?——也就是说挽救了爷爷的生命?
“你鬼鬼祟祟看什么?”爷爷发现了思拓探出来的脑袋,问道。
“噢!没事没事,您慢慢喝,我这就上学去了!”思拓急忙掩饰,回屋里找了之找自己书包,那随意丢在角落的书包,看起来干瘪,拎起来也确实是轻得不可思议,思拓一下子记起来了,自己的中学时代可是‘无心向学’的典型代表。
告别了爷爷,他心事重重地走在上学路上,完全不用回忆,本能似的过了马路,——如果说他还不太敢对周遭环境报以信任,那“固定路线”还是比较实在可靠,能带他去到对的老地方。他漫步到附近市场的公车站去等汽车,11路汽车没过多久就缓缓开进站,思拓悠悠上了车,只需坐三个站就能到青津中学,说也奇怪,关于过去,很多场景都已经模棱两可,只是这条上学放学的路线却清晰无比,看来它们是老早就潜伏在他的意识里,时刻等待被唤起。
11路上乘客并不多,思拓还能有位子可坐,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车外的街景,,散漫的行人,通畅的路口,往来的车辆,大致还是印象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