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威远镖局一大早便启程,见刘渲胜这个暗地里的主心骨又回来了,镖局众人难掩心中的喜悦,只是表面上还是像对待普通押镖随从一般打了个招呼。隐镖师的存在意义便在于此,行走江湖能不说破就不说破,哪怕藏得再浅显,也好过盲目的显露。
只不过回来的只有一个刘渲胜,没看到那个油嘴滑舌的小子,这让不少人觉得有些失望。那个小鬼身手虽然不错的样子,可在灵州城,若是没人相助,哪里能够轻易游走,只怕成了大江大海里的小鱼苗,一不小心就成了其他大鱼嘴里的吃食。
匆忙收拾好行李物件,镖车赶忙启程,迈向十里外的灵州城。
何轩翘着二郎腿,在房顶上看着脚下的众人,心里直打嘀咕,昨夜一袭谈话之后那个张勐便悄悄离去就连现在也没有出现。可留下来的那番话却让何轩心中不由得一紧。
“死剑”之说与那张勐所言不差,这种剑气刚猛的兵器说好听点是霸道的“仙剑”,实际上就是把不知轻重的杀伐之剑,如同草莽中没有半点智谋,只以强健体魄相搏的所谓英雄好汉。杀伐气息太重没有半点灵气的漠雨剑,终究难以入流。脚下的昆山寺似乎成了自己唯一能够依仗的所在。
“也不知许胖子萧安二人如何解决这档子祸事?”小声嘀咕了几句,何轩从房顶跳落,没成想突然出现的身影吓到了一个小沙弥,连声颂念着阿尼陀佛这四字真言从一旁走过。
何轩讪讪笑了笑,低头双手合十,乖乖念了几句阿尼陀佛。一旁走过的老方丈眉头微蹙,看清了何轩的模样也没有出言训斥,依旧双手合十,一言不发。
何轩心中没来由一阵愧疚,佛门之地向来清静,自己不分轻重,大大咧咧的样子只怕给庙里添了乱,实在罪过。
回想起威远镖局当家的所言,似乎在这昆山寺中还有人能解开这“死剑”的奥秘。以何轩浅显的江湖经验看来,死剑的奥秘毕竟不是人尽皆知,要是有人能够有扭转死剑的秘法怎么说也是个武林高手才是。这么想来,少不得在庙里留宿的信众中寻觅。
昆山寺是个小庙,容不下什么大佛,此时留宿的也不过是七八人而已,就这样也差不多占据大半的客房。七八个人里面有走商的商旅,云游的书生,还有去灵州城探亲访友的旅人,要想从里面找到什么武林高手,似乎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看着来往的众人,何轩只觉得脑袋都要大了。“这里面要是真有能够解开死剑这个结的高人他凭什么帮我啊?”
说来也是,死剑的由来与那传说中的十柄神剑相关,死剑此时出世定然引起整个江湖的纷争,一柄神剑的诱惑力对武林人士来说就如同是长生不老药,谁都想分一杯羹。自己行走江湖不过这点时日就被刘渲胜等人看得一清二楚,日后真的显露出来谁知道不会不会被人找上门来,跟自己要那神剑的下落。
心里是这么想着,何轩还是在这小庙住了下来,这一住就又是小半个月的光景。晨钟暮鼓跟这个小庙不搭边,仅有的几个僧侣每天除了吃斋打坐也没什么活动,在何轩看来甚是无趣。可时间久了,对那些佛法讲义也多少听进去一点,也学着他们开始平心静气。佛门修行虽然枯燥,但与武林修行想通,呼吸吐纳的简易功法甚至还互有优缺,以何轩的悟性,这段时间也算多有裨益。加上每日修行青冥子传授的功法,在寺外僻静处练习剑招剑式,过得也挺充实。
这一日,正值十五,来庙里烧香的信众多了起来,往往是全家出动,一群接着一群,来求个平安。
叼了根草芯,何轩正在角落里晒太阳,这段时日里每天不忘修习师傅传授的那点功夫,经历过了那枯叶林中的生死交战,又看过不少高手交战之后,对自己的修为大有裨益,原本血元境界巅峰的修为此时也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