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泥人扒着小缺的领子钻进她怀里,只弹出一个小脑袋瓜,语气十分不善的对小缺说,“你想见死不救吗?”
小缺忙将小泥人护在衣襟里,一脸戒备的瞪向李承乾三人。
她被李承乾送回娘身边时,怀里多了一个絮絮叨叨动不动就翻着白眼骂人的小泥人,若她提早知道这是将会是她噩梦的开始,不知还会不会如此仗义的救下这个古板刻薄的小家伙。
却说江元安抚了父亲和大哥,又忙着丧事和入殓,脚不着地的奔忙了半日,几乎忘了他也是个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人。孟氏死的突然,棺椁衣服一应用具全都抓瞎,那个化作阿泰形貌的妖怪虽已伏诛,但那具烧焦的躯体曾经是江府上下如此视若珍宝的小公子,他触目还是心碎,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弃之不管,遂执意也要给他置办一副棺椁。
前院备好了马车,江元亲自带了几个家丁去山下采买置办,挑选棺椁,办完了办完了事回去时,路过一处热闹的市井时,马车被前面的人群挡住了去路,半晌行不过去,江元下车看时,是几个卖艺的当街在演杂耍,为首的是个黑衣女子,生的眉目俊朗英气逼人,正在场上身轻如燕的跑跳,引来阵阵喝彩。
江元站在那里,不知不觉竟看了很许久。
好巧不巧,这卖艺之人,正是凤林镖局一伙人。
却说凤掌柜在客栈等了一日不见淳伯回来,思忖着这一等不知要到何时,遂找其他几人一合计,便带着家伙行当出了客栈,找了个人多热闹的街口,当当当几声锣响,引来几个看客,驾轻就熟的演起了杂耍。
要说这凤掌柜,是个十分会过日子的人,些年虽也攒了一些家底,但她还是见钱就要挣,可能是小时候穷怕了,只要一些日子没有进项,她心里就慌。小时候她带着于林要过饭,从野狗嘴里抢过吃食,手上被咬的伤疤至今犹在。七岁那年,突然有个好心的伯伯收留了她们,那人起初也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破落户,自从养了两个小崽子后便不得不钻营个正经营生,后来便开了个小镖局,取名凤林,从她姐弟俩名字里各取了一个字。他们大江南北的行走,从那以后姐弟俩也跟着走遍了五湖四海。那人虽生的一脸苦相,额头上的皱纹似乎从未舒展过,闲来只是沉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哑巴。凤掌柜起初很怕他,但如果一个人在只有一块窝头时,将那窝头掰成两半,分给饥肠辘辘眼巴巴咽着口水的姐弟俩,然后自己又独自去沉默面壁,就算那人生得凶丑无比,姐弟二人也不可能再对他有丝毫的惧怕之意了。随着姐弟两人一年年长大,镖局的生意也渐渐有了起色,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饿肚子的日子渐渐屈指可数,凤掌柜甚至还有了私房钱,她偷偷攒了好久,拉着于林上街给那人买了一双崭新的靴子,想在他押镖回来后送给他,可那人却再也没有回来
凤掌柜目光略过黑压压的人群,带着几丝期待,这些年她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都会认认真真看清周围那些人的面孔,虽然希望越来越渺茫,可她还是忍不住去期待。
黑爷
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因他常年黑着一张脸,久而久之,大家便都叫他黑爷。
“各位父老乡亲,来瞧一瞧看一看,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演的好了您喝一声彩,演的不好不好您喝一声倒彩,怎么喝都行”
人群哄然大笑,别看凤掌柜这人平日里面若冰霜,可只要一演起杂耍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笑颜如花顾盼飞扬,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这些年她带着镖局一伙人行走江湖,每到一个地方,只要停留的时间超过一日,都会找个地方挣几个铜子儿,贴补一下在外的吃住,年深日久,几人已配合的十分默契,凤掌柜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连串当当当的锣响。
凤掌柜见气氛活络起来了,提了一口气,一把抓过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