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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发了狂,嘶鸣着狂奔起来。我眉眼一沉:宋皎还在马车上!

    “徐归燕!”

    我怒喝,一甩长鞭,如飞鸟般掠过林间,追着马车而去。前些日子宋祁为难宋皎,宋皎是不会武的。可若我设记错,探路的侍卫说,前头不远处是一处断崖。

    我落在驭座上,伸手挑开车帘,宋皎安坐其中。让马匹停下已来不及,我略一思忖,对他道:

    “大皇子可信我”他点了点头。

    “我数一二三,你抓紧我的手,我们一起跳下去。”

    两旁的树不停倒退,断崖近在咫尺。我咬了咬牙,拉着宋皎跃出。连马带车冲下了悬崖,我抓紧崖边的藤蔓,垂眼看了看宋皎。他会意,抓住手边的一株枯树。我借着藤蔓的力旋身上了断崖,朝着宋皎伸出手,已有侍卫追上来,七手八脚地帮忙把宋皎拉了上来。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我摇了摇头,突然直直倒了下去,被无边的黑暗包围。

    又逢冬风拂面,霜雪落白首。那大概是我七岁那年。

    谷中一处极隐蔽的地牢,一片宽阔,同族的同岁孩童皆被送了进来,蜷在这间大屋子的四个角落。

    烛火明灭间,有一女子走入,穿了件素白袍子,眉眼如同烟雨朦胧。她的目光扫视一圈,不过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

    “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出去。”

    此后,除了有人送饭食,所有孩子都被困在地牢里。起初还好,时间一长,便有人坐不住了,会武的孩子自相残杀,我自小便被当作男子培养,每日习武,防身绰绰有余。

    同岁的孩子一个又一个死去,尸身被人拖走,血迹却无人清理。那样暗红的一片,如同一滴滴血泪,我怔怔地望着,抽出了袖中兄长送的软剑。

    温热的鲜血溅了我满身,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手起剑落间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凋零。

    不知过了多久,我一身狼狈地立在出口处,连再提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扶着墙一阵阵干呕。我到底还是活下来了。

    清晓第二次出现,她看看地牢里的尸身,又有些愕然地看着我,眼底渐渐浮起满意的笑意。

    “你叫什么名字日后便跟着我罢。”

    这便是每一代天命师子嗣仅二人的原因。此后数年,午夜梦回,我总能看见一张又一张染满血污的孩童的脸,日日夜夜噩梦缠身,这便是活下来的代价。

    想必清晓也一直记得我一身浴血立在出口的模样。那样小的年纪,为了保命杀了这么多人不知该有多少冤魂缠身。也难怪,她一直都不喜欢我。

    一张又一张沾满血污的孩童的脸,眼底或是乞求或是恐惧地看着我,突然,所有脸上都浮起讥诮的笑意,无数双血淋淋的手朝我抓了过来

    我满身冷汗地惊醒坐起,扶着床沿大口大口地喘气。眼前的场景渐渐清晰,青色的纱幔被风拂起,须发皆白的老者收了药箱正要离去。宋皎见我惊醒,感起的眉松了些,耐心地抬手拍着我的背,又牵起衣袖细细地为我拭了额上的冷汗。

    “可是做噩梦了”他极温和地问了一句。

    我直挺挺地倒下去,看着青色的帐顶,有些颓然地合了眼。他站起身,我急急地伸手扯住他的衣袖,用力到指节都有些泛了白。

    “我唤陆衍去煎药。”

    他眉宇间掠过浅浅的笑意。似是看了看我有些发白的脸色,他伸手帮我拢了拢额边的碎发,又补充了一句:

    “我在。”

    我整整睡了三天三夜,此时已到了青州,暂住在一处官邸。

    晚间宋皎扶着我到庭中散步,明月清风,竹影摇晃,如水的月华倾泻了满地。

    “先生是祁安人士么”他忽而问了一句,

    我应了一声,见他似是愣了愣,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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