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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了翻病历,再看看床里,医生叹说:“身体太差,说过让好好静养的,怎么不听呢。还有她这体质,比常人对药物更敏感,不能乱用,幸好发现及时。”

    蔺君尚握着那人纤瘦的手指,一言不发,都是他的错,有人骂他才好,多骂骂或许他心里还好受些。

    护士检查了下输液的情况,随着医生离开了,季玟茹站在一旁,很自责。

    “都是我不好,或许不喝那些中药,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蔺君尚抬头看母亲:“跟您没有关系,别多想。”

    “您也累了,这里有我,让他们先送您回去休息?”

    虽是询问的语气,却也是决定,蔺君尚转头看向余力,余力立刻对季玟茹恭敬道:“夫人,我送您回去休息吧。”

    季玟茹想说什么,但看到儿子的脸色,这时候不敢添乱,只说:“要不,让杏芳在这里留下,看看有没——”

    “有我在,放心。”

    男子用所剩的耐心回,季玟茹就不往下说了,点点头:“有什么事,给家里打电话。”

    人都走了,蔺君尚就这么坐在床边,情天的手背扎着针,他就将自己手掌垫在她手心下,药水冰凉,他的温度总可以给她暖一暖。

    就这么,一坐,就是从傍晚到夜色染窗。

    如果不是时而他还会转头看看病床的人,看看输液的情况,彷如房中多了一座雕塑。

    晚上九点,情天醒来,一直觉得胸闷难受,人迷糊哼吟,晕得想吐,但因为一直没进食,根本吐不出来。

    房里光线很暗,她也没法睁眼去看身边是谁,可她有感觉,熟悉的气息与怀抱,唯有他。

    “哪里难受?”

    昏暗中男子声音温沉隐忍,半哄的语气问,情天勉力摇了下头,这么轻微一晃也晕得不行,不再敢动,攥紧了他的衣服。

    她什么都不说,偶尔难受极了带着哭腔闷哼一声,那无知觉中几乎要将他衬衣扯烂的力道,足以让他知道她有多痛苦。

    就像掉进了没有底的漩涡,她一层层往下坠,而他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支柱。

    有没有在梦中经历过失足要坠下某一处的惊恐害怕?

    有没有在乘坐过山车时感受过最心慌的垂直跌落起伏?

    如果说梦里是一瞬的惊恐,如果说过山车是一趟数分钟的心慌,那么当这些惊恐心慌串连成一个不知何时能停止的体验呢?

    情天只觉得自己一直身处黑暗无法逃脱,她好像被装进一个封死的大箱子里,却有人在外将箱子踢来倒去,天地颠倒一直不停歇。

    太痛苦了。

    即便不是第一次面对,蔺君尚仍是抱着她紧紧,任何安慰安抚都变得苍白,他如此无措,唯剩胸膛可以给她依靠,唯剩手臂可以将她抱牢。

    “不会掉下去,都是假的,乖,不会的。”

    在她偶尔的言语中,他知道她的感受,她在经历什么,他也仔细查过相关病症资料,看过关于这个病症的患者叙述。人往往头晕一会都觉得难受,何况是一直持续天旋地转感的眩晕,那会逼疯一个人,击溃一个人的心志。

    当鼻下一阵异样的温热流出,她快速抹掉,她推着他的胸膛,让他走。

    这是第一次,她有气没力推他,她已经难受到极致了,在尚存的一丝意识里,她突然厌倦了这样的自己,不想他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

    蔺君尚握着她双肩不放,她到底是难受得终于哭了,还是心神崩溃了,依旧用最后的力气推他,声音嘶哑:“你走吧,你在这里什么都帮不了!”

    “我求你走,让我一个人待着!”

    “情天!”

    昏暗里男子面容严肃,一双眸那么深看着她,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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