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下过雨的步行街路面微湿,情天在一家有名的老店喝了一碗暖暖的黑芝麻糊,那家店,她以前常跟同学一起来。
后来又独自在行人稀少的步行街走了一圈,霓虹闪烁,倒影在微湿的路面,情天越发觉得自己胸闷头晕,不得不赶紧返回家。
回到沐宅是晚上八点过,情天入了房里,蓦然感觉一阵恶心袭来,跑到洗手间,至此吐得一塌糊涂,不止是吐,她的眼前一阵阵犯起黑雾,耳鸣头晕,开始觉得天旋地转,那种感觉如此骤然汹涌,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的神智都淹没。
那一夜,沐保泓找林简来沐宅,两人在书房谈了很久。
林简是沐老爷子的御用律师,从书房出来后,想起那个刚刚失去父母的沐二小姐,便想要去看看她。
却不曾想,发现她倒在房中洗手间里已经失去意识,彼时向添也在,两人连忙一起将情天送去医院。
一番紧急救治,所幸并没有生命危险,林简将此事告知了老爷子沐保泓。
白发苍苍形容威严的老者,坐在沐宅书房里握着电话,听到诊断是中毒时,面容严肃沉默。
自从父母出事,情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直到发高烧,沐家的家庭医生来给她开药。
除了在家里吊点滴之外,她吃退烧药已经吃了好几天,一直都没什么异样,直到今天。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也就是在那一夜半夜,情天数次昏沉间被强烈的头疼逼醒过来,然后在天旋地转间吐了无数次,铺天盖地的晕眩与失衡感,几乎击垮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女孩的意志。
那是向添记忆中最提心吊胆的一夜,情天几乎是每小时都起身吐一次,晕眩让她眼前迷雾一片,昏沉分不清东南西北,每次向添都急忙上前稳着她的肩怕她摔下床,看着她吐得一塌糊涂,却无能为力。
情天实在难受了,嘴里迷糊喊着父母,向添从小看着情天长大,在守着她的时间里,曾一度红了眼。
这样的状况,持续到了天亮。
到后来,情天已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呼吸不上来,向添连忙去找了医生。不久,情天被插上鼻氧,心率不对,护士在她胸前贴了电极片,给她测心电。
之后住院的三日,依然不定时发作的阵阵眩晕,天地旋转,让情天几乎无力承受。
她的右耳开始产生严重的耳鸣,那种耳鸣除开睡着时无知觉外,在她醒着时从未间断,那时而像是电视无图像无信号时的沙沙噪音,时而像是细微的金属摩擦鸣响,永远在右耳内叫嚣着,原本就清瘦的情天,被折磨得头疼欲裂,更是消瘦。
晕眩,畏光,情天第一次被诊断为药物中毒引发的急性眩晕,右耳前庭神经功能受损。
那时候,她还不到十八岁。
检验报告出来,情天近期服用过的药物成分有问题,林简在病房门外与向添说话时,不巧被刚醒来的情天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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