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这日,天气晴好,推窗看出去,天是清透的蓝,难得飘着絮状的云。
年一过,春好像真的来了,风仍冷,但其中多了几分回春的温润。
白日,情天如往常一样,煮早餐,把该看的书看了,然后听听电台,吃午饭,再睡个午觉。
其实情天以前没有午睡的习惯,但自从前段时间晕眩症又犯了一次之后,作息越发像是个老人般规律。
不得不规律,她才二十二岁,还有那么多事要去做,还有那么多责任要去担。
身体,不能再随意拿来开玩笑。
右耳听力一再下降的事,她一直是尽量不去多想的,但偶尔换用耳塞听歌或听外语新闻的时候,又是那么直观地提醒着她,她的右耳,听声音真的很吃力。
明明耳塞两侧是一样的音量,左耳收听清晰,右耳,却只有模糊的一片嗡嗡声。
情天试着将左侧耳塞取下,只用右耳收听,只能听到模糊的一道声音自耳塞传入耳内,勉强能分清里面是男或女声,但听到的音量比左耳听到的小了不止一半,至于里面新闻主持人在讲什么内容,她是一点都没法分辨了。
这样的情况,说不难过是假的。
虽然不是断手断脚示于人前的那种残疾缺陷,但耳朵不能如正常人那般自如接受声音吃力的同时,心会觉得很无力。
有时候晚上睡不着,情天会看着房间的天花板想,如果有一天,她的耳朵完全听不见了该怎么办。
那种恐惧是那么真实,她却想不出任何办法,只能抱紧了被子闭上眼,对自己说:赶紧入睡,多休息,注意身体,总会慢慢好起来。
然而,实际是,她却是个在夜晚连睡眠都有问题的人,这几年,漫漫长夜她的睡眠常常需要靠一些药物来帮助
这一日,情天思绪太多,想得迷糊,傍晚犯困却睡过了头。
醒来,是被铃声吵到的。
没拉上窗帘的窗外一片暗沉墨色,她心中一惊,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一组陌生的电话号码。
“沐小姐。”
接起来,那头传来男子清越的声音,情天反应了一会,想起一个人。
“萧总?”
“是我。”
电话那头的人,语调中似多了一丝笑意,道:“你是我今夜特意邀请的女伴,我觉得我有义务亲自来接你,半个小时后我到,如何?”
自此,情天人已经完全清醒,看向桌上的闹钟,彼时指针指向七点。
“我不住沐家。”
“没关系,地址给我,只要不出市,半小时后我都准时抵达。”
本是只见过一面之人,但那人语调闲散,莫名让情天心情多了几丝放松,她道:“好。”
晚上七点半
当情天走出门,抬首便看到,台阶下几米开外,停着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
一袭黑色正装的男子,身姿潇洒,斜倚着车门环抱手臂,听到脚步声正抬起眸。
他模样英俊,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笑时轻易就勾动女子心弦不似那个人,瞳眸深沉,时而冷冽时而忱挚,仿佛多看一眼都要被吸入墨色漩涡。
她在想什么。
当发现自己竟然在短短片刻间也走神,情天有些不好意思,迈步至车边:“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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