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旁人心里无端地把我爹抬高了许多。其实,我爹也不过是个被贬的官员罢了。
只是太医这说法我不太相信,我的身体一向康健,从未害过大病,连头疼脑热都很少。平日里带着丫鬟野遍了觐州的漫山遍野,别的没有学到,倒是锻炼出了一幅铁打的身子。
我猜测道:“许是水土不服之故?”
小芷收了药盅,把房门打开散去满室药味。
她把药盅端了出去,回头看我:“甭管是水土不服还是别的,姑娘安心养着吧。”
我撇了撇嘴,看着窗外的鹅黄嫩绿,阳光灿烂,流云似锦。如此大好春光,而我却只能被困在西殿,被困在这一室之内。
就在我百无聊赖的趴睡在桌前的时候,院中里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参见岐王殿下。”小芷的声音从廊外传来。
我连忙起身走到门口,果然看见萧钺步若流星走到了门口。他顿了顿,手腕微抬:“免礼。”
我收回扶着门框的手,置于腰前,想要附身行礼,却被他伸手扶起:“能耐了,你竟敢把本王那日说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我有些心虚,偷偷瞥了眼檐下,才发现小芷这丫头不知啥时候脚底抹油偷偷溜走了。
脑门儿猛地被敲了个暴栗,我捂住额头,见萧钺正抱着手饶有兴趣的瞧着我。
我更加心虚,转身引他进屋。
“身子可大好了?”他自个儿斟了杯茶轻嘬,倒是十分不见外。
我点头:“早好了。”
也许是先入为主,他给我的感觉是不苟言笑难以接近,甚至是身上带着些凌厉的杀意。因此,我有些怕他。即使他同我玩笑,轻声细语地跟我说话,这种害怕都不曾消减。
不,也许并不是害怕,是敬畏。这种敬畏,是一个平凡人对英雄的尊敬,也是一个普通人对战争与鲜血的畏惧。
我一向觉得这样的人,总是要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苍生的,可一旦他像常人一样站在你面前,你仍会觉得不适应。
也许这就是孤独。
这种孤独通常会在皇宫里朝堂上蔓延开来。
我看着眼前的萧钺,脑子里却浮现出了他十岁时的模样。胖胖的脸颊已经被时间雕刻的锋利起来,突出的下颚线是成长的印记。原本白皙水亮的肤色也被北方的烈日烤成健康的小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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