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什么时候才能从阿澈带来的音乐盛典中走出来。
阿澈。
十年前的那一天,当她置身于冰蓝色的湖水中,只是无意中的回眸,看见他身着藏袍从不远处的山顶扬鞭催马而来,直奔湖畔,最终一拉缰绳翻身下马,冲她挥手,对她喊“早点回来”。
那是甘南,青藏高原的东北缘。那里有翠绿色一望无际的草原,有重岩叠嶂绵延不绝的山峰,有纯净透彻能看到底的河水。那个地方离天很近,冰蓝色的冶海在群山环抱中沉醉,好似周遭人来人往的喧哗也再激不起一丝的波澜。
那是黄沙漫漫的大西北藏起来的风情万种。青山绿水一早便宠坏了她的眼睛,让她再也看不进去任何艳俗的色彩;而那段时光每每与她相伴的歌声,干净c纯粹,像那个地方一样净化了喧嚣,也替她过滤了世俗太过嘈杂的声音。
后来她一直想再去一次冶力关,又怕去掉记忆的滤镜再也找不到小时候那种惊叹,更怕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再也没有单纯去欣赏的能力。
她也一直没能再见过那个叫阿澈的男孩子,那时候总是叫她“小鱼儿”,总是白天教她骑马,晚上与大家簇拥在一起,跳舞c唱歌。
真是美好的时光啊。
其实她也想不明白阿澈在她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
喜欢?
不,不是喜欢。
八岁,没到情窦初开的年纪,所以谈不上喜欢——况且,晏若愚是真正在十五六岁拥有过初恋的人,她完全分的清“喜欢”与“喜欢”的差异。
可能是知己?也算不上,毕竟那时候三观还不成熟,到不了惺惺相惜的高度。更何况她从甘南藏区离开的时候,尚且没觉得他有那么重要,以至于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连什么纪念的信物都没留,连张合影都找不到。
大概归根结底,她还是把阿澈当过客的吧。她毕竟连他的脸都不记得,只是依赖他的声音,怀念他那双清澈的眼眸。偏偏这个过客给过她很多快乐,让她记住了他。
一个影响了晏若愚音乐鉴赏能力的在她记忆中很重要的令人舒服的有着干净气质的过客。
算了,也确实没必要为了一个声音而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青春期变声结束后一定会是另一种音色,只怕还没有常望宇接近她的记忆。
“小鱼儿?你又想什么呢也不理我一下!”
“啊?咋了。”晏若愚回头,“你说什么?”
“我问你今天!怎么没戴戒指!”
“和这身汉服不搭,就没戴。”
“少来吧你,你说,你是不是和你对象吵架了?”
“不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对象?”
安令惟不信,“别闹,你那戒指一看就不是单戒好么!”
“那也不代表我有对象?”
“男戒你也没带来啊,难道不是你男朋友戴着?”
“男戒?我爸没给我。”
“不可能吧!叔叔一个大男人又对首饰不感兴趣,不给你难道还供起来啊!”
“不是,”晏若愚无奈地笑了一下,“原来这对戒指是在我爸给我做的一个小匣子里。后来我带了一个,他就把另一个挂脖子上了。再后来不知道他给谁了,我就再没见过。”
“卧槽?你爸不会给你定了个娃娃亲吧?”
“定了定了呗。”
“你怎么不早说!”安令惟郁闷的捶胸顿足,“我跟你们排长说你有对象让他别惦记了!”
纳c尼?
“令惟啊,”晏若愚摩拳擦掌,露出一个奸佞的笑,“你不觉得该解释一下吗?”
“诶呀我你们排长今天加我来着,说他在咱们楼下等你两天了,没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