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神不知鬼不觉的日子流水般便过去了,一个小孩子铁了心要瞒住一些事情的时候,大人是不会发现的。但是故事并没有按照楚河设想的方向走。
早间楚连作为村长,派了秦川去滥水取珠子,村中最近正要去一批人到临近的镇子上去换取一些盐和粮食,珠子已经不够用了。
本不应该有些一二三,却不料秦川去了半日,而今已经天色昏暗,眼看已经是傍晚,却还没有回来。直到秦川的女人来了楚连的屋子问询,众人这才知晓秦川不见了。
楚河当时正在门口跟王大牛比赛射箭,冷不防听到了这个对话,手中原本瞄准的箭一歪,这箭便脱了靶子十万八千里。只剩得王大牛兴奋地哇哇乱叫。
楚河觉得浑身发冷,他听着楚连安排着一些人手,其中还有会游泳的好手准备去滥水附近寻,他张了张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但是心中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叫嚣着,他知道下面的秘密!秦大哥一定一定被那大口吞下去了!
楚河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朝着楚连的方向走去,拉了拉他的衣角。
楚连正在忙乱之中,烦躁地说了一句“别添乱”,便没再理他。
楚河已经算是七岁了,算是一个小男子汉了,但是他的眼中仍然噙满了泪水,眼眶通红。他眼神中有恐惧,愤怒,惊慌和决断闪过。
男子汉是不能哭的,也不可以懦弱,更不能够后退!
他没有跟楚连说,只是眼看着四五个大汉前后出了村,却无一人发现后面坠了一个小小的执着的尾巴。
他是兽修,他不怕,他要救秦大哥,他要搞清楚那个鬼东西!
滥水离村中的距离其实不远,到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附近杳无人烟,更没看到秦川的踪迹,五个男子分了三个人在四周寻找,剩了两个水性略好的人,手中各自执了一个灯笼,灯笼不知是什么材质,密闭着,里面却是铺了浅浅一层如皮珠,通过不知什么做得透明的外壳,在暗夜中散发出莹莹的光,正好作了照明用。
那二人左顾右盼,相互打了一个眼色,目光中有些狐疑,这个气氛怪得很,往常过来,水中常常会有如皮鱼游上游下,今日却一只都没见到。
有古怪。
水中有古怪。
但是有什么东西,总得下去看了才知道。
两人打定主意,一口气憋到底,便执着手中的灯笼潜下了水。
楚河躲在暗处,见二人下水,心中惊慌不已,想出口阻止,犹豫之间二人却都已经不见了,再也听不见他说话。
他走出来,胖胖的小脸上满是挣扎。他盯着水流,却发现半晌没什么变化。他耐心地找了一处石头等着,越到后面心中忐忑的声音越大。那像是一把大鼓,重重地被人扔锤,然后砸烂在上面,余音不绝。
没可能,没可能!没有人能够在水中坚持这么久!他们出事了!他们!
楚河觉得呼吸困难,双手微微痉挛,心中不断嘱咐着自己回村去找父亲商量,另一个声音却在撺掇着他往前走。那好像是一个蛊惑,这滥水好像成了召唤的本源,叫他要跨下鸿沟。
他微微闭了闭眼睛,额头上的汗顺着额角低落,他沉没进了滥水之中。
汗水顿时淹没在水里,此刻水中却一丝光线也无,只剩的头顶有些微微的夕阳日照窜了进来,给了些许温暖光明。楚河目光呆滞,身形却突如急鱼,矫健地朝十米下的水底游去。
没有人看到他的丹田处微微的荧光,原本静静地铺在丹田底层,此刻被尽数调用出来,顺着奇经八脉运转起来。
他觉得好像没那么黑了,越到下面,虽然已经没有了如皮珠,但是还能隐隐看到一些海草石子的轮廓。楚河一下水之后,反倒觉得没有那么慌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