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抹白瓷色的袖袍,窸窸窣窣地不知在同谁说什么,实在好奇的很,因为那衣裳的颜色像极了李隆基的,便不自觉地往前走近。
“大概就这两天该动手了,皇上近来频频召唤御医,诊病时除了二张兄弟不让任何内侍陪同,但我从司药房拿到了皇上服的药渣,都是极烈的药,他们兄弟自然也是按捺不住的,这皇宫的暴风雨不远了。”高力士轻声道,字字句句都很谨慎,连声色也抑制住,不让人察觉。
还未等李隆基开口,莺歌燕舞的大殿里突然一阵嘈杂“有刺客!有刺客!”
从殿里往外窜出来的太监一边扯着嗓子大叫一边往殿外扑去,把立在门边的武霓裳硬生生地推到在地,原本就是弱不禁风的身形,那太监只是轻轻一撞,她又从地上滚到了阶梯,肉球似得蹂躏了一番,殿里往外冲来的人越来越多,有的喊抓刺客,有的喊御医,殿里早已鸡飞狗跳,一阵混乱。
等到滚完了最后一级阶梯,武霓裳的身体散架了般,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了,她紧紧抓住眼前唯一的物体,试图倚靠他站起身不这么狼狈,昂起头,却见他一脸的正色。
像是有些气恼,又像是好笑,李隆基弯下腰,拦腰将她从地上捞起来,罢了还不忘替她捋齐杂乱的发髻和衣裳,她就傻傻的望着他在自己的脑袋上,袖口上,领口上,裙摆上拨弄捋齐,如同木偶般。
“你该多吃些,这样瘦,看着怪叫人心疼的,可别去学赵飞燕,虽是纤便轻细,能于掌中起舞,可到底是祸国,你不该是这样的女子。”他同她说,语重心长,如同教父,谆谆教诲。
她微红着脸柔声道“我能叫你三哥哥么?你是旦叔叔的儿子,论辈分,我该这么唤你的。”
他笑了笑“恒安王倒是养了个宝贝”
风仍在吹,她却不觉冷,亦不觉身上还有痛感,只想时间在此停留。
含元殿里的嘈杂还未停止,太监领着御医匆匆赶到,直到羽林军将整个含元殿围住,把整个大殿护的铜墙铁壁似得,那些亲贵们才松懈了心思,静了下来。
武霓裳拾起掉地的狐裘,有些难为情“我个头太小,踩脏了你的狐裘,本想洗干净再还你的”
李隆基伸手,正欲接过她手上的狐裘,却腾了空,再次落地,眼前一道白影掠过,身前已空无一人,再一转身,那纤瘦的身形已经狂奔向大殿门口。
绣着精细图案的帐幔被裹成了数层,以至于看不清晰那原本绣着的究竟是百鸟朝凤还是松鹤延年,只是那被撕下的帐幔将将撑得住一个壮年男子的重量。
那男子躺在帐幔里不会动弹,四角被几个太监抬着往殿外走来,鲜血从帐幔的缝隙里汩汩涌出,途经之处便是一滩醒目的血迹,周围所有人都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唯有他身后的女人连声抽泣,偏偏没有哭声。
武霓裳望着那具还在淌血的尸体,望着那个鬓角已有皱纹的女人,咽喉哽住竟发不出声,直到他清楚的看见那样熟悉的面孔,苍白如纸,她才悲恸地唤道“父王”
“父王”
“父王”
一声比一声痛彻,她紧紧地拉住帐幔,不让羽林军将恒安王抬走,无奈她的力气太小,总是抓不住一切自己在意的,如今是,往后亦是。
杨氏的悲恸似乎并不及武霓裳,她甚至无法忍受女儿这样的失礼,再无宴会上的半点温柔,一把将她推开斥道“都怨你,是你害了你父王你可知道?如今还哭什么?哭什么?”
武霓裳想问母亲什么意思,可是殿外所有人都突然地屈体行跪礼,抬起头,朦胧的泪眼中是武则天一头白发却精神矍铄的模样,那真是这世间最有气魄的女子了,可为何,如今这样厌恶这个给了武家无限荣耀的女人。
“恒安王武攸止忠君护主,为朕而亡,朕深感愧疚,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