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秀做了赵皮的女朋友,阿芸随她的家人搬走了,我的日子过的越来越慢,到最后过一个礼拜就像过了一个月。
有些事大概就和大人们爱讲的道理一样,失去了才会难过吧。
可是不失去的时候又很烦。
我说的不是铁秀,她都不怎么搭理我。
我说的是阿芸。
我觉得,要是我能过上一会儿失去一会儿又得到的生活就好了。
比如阿芸走了又回来了,我想我不会厌烦她再来找我,哪怕她会说上一年的与我无关的话。
唉,我是说,我倒想念阿芸了。
她在的时候,总会来找我,说一些话给我听。
她会告诉我,她家爹娘说了些什么话。
她家爹娘不在家,她又会跑来告诉我他们去了哪。
她有时还埋怨他家爹娘呢,因为她家爹娘隔三差五就把她一个人留守在家,她觉得和其他的孩子相比,很不公平。
阿芸常说,要是她爷爷奶奶还活着就好了,她就可以向他们告状,让她爷爷奶奶管一管她家爹娘什么的。
可是她爷爷奶奶都死了,而我们活着的人都没有死过,都不知道死了的人能不能管活着的人,所以阿芸说,许多次她都在梦里向他们告状,不过我想这也许没什么用,却懒的告诉她。
老实说,阿芸没走之前,她说的这些,我都不怎么不关心,
只是在她走了之后,我却想她,并为她说过的这些感到伤心。
记得有一次,阿芸还没走的时候,一个傍晚,我接了一桶热水在门口洗澡,屋外微风轻送,我洗的挺高兴的,只要一洗澡我就莫名的感到愉快。
不过,要是心情不好我都不愿意洗澡,就一直拖着,非要挨了我娘的打才会洗。
是的,我洗的高兴来着。
我就蹲在水桶边,合并着双腿往上面泼水,那时我八岁,我让小弟弟浮在双腿形成的三角池的水面上。
觉得有趣时,外面突然就狂风大作了,宛如八瓦的月亮也不知躲哪去了,原本平静的屋外被劲风刮的呼呼作响,我想连王哥哥家的李子树大概都被吹倒了。
所见之处,无不昏天暗地,我家里都跳闸了。
夜幕中还出现了几道闪电,还响了雷,一时间雷鸣电闪的,天空那边轰隆隆的传来响声,像是有人在那里打主宰,动静大的直镇得地面的电动车叫个不停,紧接着一颗冷雨就落在了我仰起的脸上。
天空要下大雨了,我就不敢在外面继续洗澡,收拾了一下,我娘照着手机出来了,大概是出于自然界中母性动物保护幼崽的天性,我是看动物世界了解这些事情的,我很喜欢看动物,也喜欢吃肉,我是说我娘急急忙忙的就跑了出来,让我有些感动。
我娘催我赶紧进屋,我就把湿毛巾系在了腰上,我娘突然又很人性的看起我来,大概是妒忌我的腰细吧,她骂了我一句,说我是瘦猴子,然后叫我穿裤子什么的。
阿芸在我跟我娘进屋时跑了过来,电光闪处,她的样子着实吓人,阿芸披头散发,穿着一身白色衣裤,就着闪电,我见她面色苍白,她说
“二野,今晚要下雷阵雨”
后来阿芸就跟我和我娘一块进屋了,她爹娘那会儿还没回来,阿芸说他们一般在下午三点左右就会回家的。
阿芸放学后就一直苦等,打电话也没人接,心里就往坏处想了,她想到最后,就认为她爹娘不打算回家了,要么是不要她了,要么是她爹娘去世了,阿芸在我家哭哭啼啼的。
我娘就劝她来着。
给她擦了眼泪,抚摸着她的肩膀说
“傻孩子,哭啥呢,净是瞎想的,你爹娘准是有事耽搁了,他们都是大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