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到是清楚这点的。在吴树义的家里,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他是中间最不受待见的一个,从小就被他哥哥姐姐欺负,甚至连他妹妹都可以欺负他。吴老太太在他小的时候就整天打骂他,最疼他的父亲却在他六岁的时候就过世了,碍于乡邻的面子,他学习非常好,家里让他上完了初中,但吴老太太说什么也不出钱给他读高中或中专了,没有办法,吴树义就回到家里在帮着哥哥姐姐下地干活了。过了几年招兵办的来这里招兵,他就去报了名,这一走就是五年多,从来没有回过家,他不是不想家,但每个月把自己的生活补贴省下来邮回家里,补贴家用。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再跑一趟老家。吴老太太也从不问他的事情,只是按月到邮局领汇款单,见哪个月少几块钱,就会拍电报让他下个月补上,不然就要去部队里闹。
想到这些情况,吴树义就有了退缩的感觉,其实这么多年下来,他不是没有过想法,在部队的时候也有人给他介绍过,但都被他否定了,虽然长得精神,但那种从小被种在自己心里的自卑的种子无时无刻的不在生长壮大。
想到这里,吴树义脸上显出了不堪回首的神色。又大口喝了口粥,想着把这些烦恼都吞进肚子里去,对于现在的生活,虽然依旧不富裕,但他已经很满足了。不由得又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结婚照片,男的阳光帅气,女的清纯可人,是那么的般配。再想起来李梅当时为了和自己在一起,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的。什么彩礼都没提出来要,连个自行车都没有要,就和他结婚了。吴老太太是不可能给他们准备什么东西的,就把三间土房子给了他们,还是用吴树义的退伍的钱抵过数的。那个年代一千块钱可是大数了,像这三间土屋的大小的宅基地,能买三四块。但吴老太太可不这么想,在他的眼里,能多要一块是一块,多要一分是一分,根本就没把吴树义当儿子看,这个儿子就是他的一个会定时给他生产钱的机器。
最后李梅的父母扭不过女儿的决心,也就由着她去了。快结婚时,看着吴树义家什么都没有,本来还挺生气,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李家妈妈又让儿子给他妹妹准备些衣物什么的,又陪送了些嫁妆过来。两个人简单的摆了几桌,就算过去了。
结婚后,老家的土房子根本就没办法住人,两个人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礼去县城租房子住了。由于结婚后生活费增加,吴树义也没有过多的钱给吴老太太了,为此吴老太太还让吴树义的大哥吴树仁拉她去车队大闹了一场,在吴树义领导和同事们的劝说下才算缓和下来,最后由车队领导出面和吴老太太协商,定为由每个月给她三十五块钱,改成了给他二十块钱,这二十块钱由车队会计每个月从吴树义的工资里扣出来给他从邮局寄过去,这件事才算定了下来,吴树义当时的工资也才五十多块钱,只能盼着多出几趟车,出车多的话可能还能多挣点钱。后来赶上国家放开了一些小商小饭的管制,李梅就自己做小生意,每天早上去路口卖点早点什么的挣点钱贴补家用,日子到也能过得去,两个人就这么一路走过来了。
结婚后的第二年,两人有了第一个孩子,取名吴小伟,吴树义不盼着自己的儿子挣多少钱,就想着平平安安的活在世上。他的心里对兄弟姐妹这种亲情早就伤透了心,所以和李梅商量后,决定就要这么一个孩子,怕自己的儿子再受委屈,不敢再多要一个了。十来年后,两个人还是攒了些钱,在乡下把土屋推倒后盖了四间房子,想着和孩子回家后也有个地方落脚的地方。
再过几天就是两个人结婚周年纪念日了,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偷偷的攒些钱下来,给李梅买个小礼物什么的。要么就一家人坐在一起改善一下生活,一晃结婚都十六年了,这日子真是不经念道。
虽然生活不易,但吴树义和李梅的心里都有一种满足感,什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