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洗,衣服我会叫秘书十分钟内送来。”他看了一眼手表,冷冷地接着下命令,“你已经害我开会要迟到一分钟了,给我安分点,别再影响我开会。”
嘭。
迟然吓得一抖,呆愣地望着占据整个视野范围的浴室的门,大脑神经这才慢慢恢复了正常运作。她愤愤地打开门,“程煜,谁要你装好”目之所及半个人影都没有。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有骨气地离开这里,鼻子一痒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看来再不换掉湿衣服,感冒真的要来敲门了。那就不客气了,反正都是他害的。这么一想,她便心安理得地在这程煜专属的浴室里开热水淋浴。
十分钟内,程煜的秘书果然敲响了浴室的门送来了衣服。一条大红色的a字裙很是合身,其它衣物的尺寸,也很是合身地让她一想就禁不住火烧脸。她从浴室里出来,见到那位把她带进这间办公室的女职员正冲她展开职业性笑容,便道,“谢谢,给您添麻烦了。”
秘书加深了似另有深意的笑,“不客气。您穿这裙子很好看,程总的眼光真准。”她递上一个水杯,“这杯姜茶是程总特地吩咐我泡给您的。”
迟然立即感觉到脸上腾升了一股开水的热意。她尴尬地干笑着接过温度适宜的姜茶一饮而尽,“麻烦帮我向你们程总转达谢意,我先走了。”
“您要走了?”秘书摇摇头,“程总让您在办公室休息休息,等他过来。”
“是吗?”迟然也摇摇头,“您一定听错了,程总可是特地交待我不准影响他开会的。”趁着秘书面露迟疑的空档,她迅速溜出了办公室,并在被追上之前闪进了无人的电梯里。呆望着电梯镜面上照出的这个红裙映面的自己,她有些恍惚,大学追求程煜时那个总是故意穿一身张扬惹眼的红的迟然,若隐若现。
确实是张扬得在他会出现的每个地方跟红蝴蝶似的乱转啊。爱恋的目光也确实是招惹了不少,却唯独没有心上的那个人。
一眼都没有停留。
回到程家,她立刻把红裙换下,收进已好些年不见红衣的衣柜里。
这么又一番折腾,黑夜的魔爪也终是一手遮蔽了整片天空。所谓一日三餐决定一天的幸福指数,晚饭更是关乎到睡眠质量,迟然决定要用冰箱里的存货做一顿蜂蜜鸡翅搭配番茄炒蛋和青菜的“小餐”。但这分量控制得不太好,等填饱了肚子,还剩了约莫一个半人的量。墙上的挂钟已敲响八遍了,这家的男主人还没下班归家。饱食思周公,她边打哈欠边把菜放进冰箱里,往程煜手机里发了一条“冰箱里有宵夜”的简讯后回房与周公携手把梦织。
但这实在不是一个什么好梦。
她穿着今天那身如火红裙,站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转圈起舞,目视着程煜头也不回的背影,向夕阳西下的天边越走越远。她怎么也停不下来,只能不停地跳舞,泪眼婆娑地任他隐没在血色残阳的余晕里,彻底消失不见。
“真是疯了。”
迟然满头大汗地乍醒,只觉得口干舌燥c脑袋昏沉。一看时间,竟然十一点都还不到。她重重地叹息,下楼到客厅里倒了一杯热水喝下,神使鬼差地把菜从冰箱里拿出来热了放在饭桌上。完成了这一系列迷迷糊糊的动作,她正要摸黑上楼继续睡,视野蓦然一片通亮,下意识地眨了几下朦胧睡眼再睁开,发现程煜正神色沉峻地站在门处盯着她看,那一双浓密好看的剑眉皱得稍许扭曲。没精力解读他的表情,她打着哈欠有气无力地说,“刚好,你的宵夜热好了,我先去睡了。”
“你的脸色很差。”程煜冷声道,心头酝酿着一把无名火。天晓得当他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不见迟然人影那刻的烦躁是为何。直到秘书告诉他这女人离开时已经停雨了,那股烦躁才稍稍得到了舒缓。而现在,她这张苍白疲怠的脸,又轻易地激起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