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吼出声,眼眶又红又潮,在极度激动时,总不争气地要流眼泪。
季沉时被吼得神色一愕。
拳头攥那么紧,在她眼帘前,都能看到分明的青白骨节。
男人俊颜上还着了血,原本清漠冷逡的五官轮廓,隐透一股邪肆不羁的狷狂。
令唐非晚感觉到陌生又厌恶。
“你为什么打人?”
见男人不说话,唐非晚变得更烦躁不耐。
打人?
季沉时唇角扬起凉薄的笑,眼底顿时失了光焰。
到底是谁先动手,她也不过问,就这么直接确定是他在打人。
在她心里,他是暴君?野兽?粗蛮之人?
她的季清磊就永远温谦善良,一派正气?
想到此,眉头拢攥更深,咬牙说出口的话,一字一句都不好听,
“我打谁,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唐非晚被他一句话刺得痛恨交加。
“我就不该跟你这野蛮人说话!”
不顾男人恼怒目光,唐非晚愤愤咬牙,抓住季清磊的手臂将他拉起。
“非晚”
季清磊瞟一眼季沉时,轻靠女人肩头,喘气,“很重吧,我自己能走”
“别乱动,你身上伤那么多。”
唐非晚皱着眉心,小心呵护着将他扶出病房。
自始至终,便没再看轮椅上那人一眼。
病房门“嘭”一声不留情砸上。
同时,也将男人的心狠狠砸碎。
他坐在轮椅上,拳头死死缩紧。
长臂狠狠一挥,力度之狠霸,桌上茶碗碟尽数扫落,只是一瞬间的事,更添狼藉。
方叙进来时被吓得不轻,门口瘫躺着两个保镖,病房里,则是该碎的都碎成一片。
而唯独坐于窗口的男人,他立于狼藉里却不显狼狈,身上白衣布衫染着血,更添清贵倨傲。
从侧颜看去,那双淡漠眸底竟深含受伤与孤独。
“季总”
方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过问。
他小心踩着地上仅剩不多的空隙,走到男人身边,看他脸上斑驳血痕,吓得惊叫,“您没事吧?!”
季沉时沙哑着嗓音,岿然不动,注视着窗外月色,“叫人收拾了。”
“是。”
方叙迟疑着,正想递一封文件到男人手里。
谁料,刚碰到他左臂,忽然感到男人肌肉颤栗几分。
方叙顿时明白过来,满脸愕然,“季总,您的手臂骨折了?!”
他始终忍着痛,额头薄汗微露。被噪音扰到,不悦,微微启唇,“大呼小叫什么。”
“天啊!我这就去叫医生!”
方叙当然是吓得不轻,一直以来,以季总狠绝的身手,根本不可能有人能伤到他。
可这次,竟是骨折这般严重。
眼看方叙急急忙忙出门,季沉时往后靠了靠,轻倚沙发,沉沉拢上眼帘。
在唐非晚进来前,这只手就已被季清磊弄骨折了。
他打季清磊的那几拳,看似狠,却留了极大的余地,皮外伤,抹抹药即能好。
可季清磊却似乎是报着把他打死的念头。
男人低淡自嘲地笑,扬起下颌。
这些,他始终未说。
因为她看着他是防备c是恐惧的目光,他再多解释,都只是徒劳无功。
——
唐非晚吃力扶着季清磊往楼下走,进病房看过后,医生低头,写了几个处方,“放心,都只是皮外伤。”
“皮外伤?可是他看起来伤得很重。”
医生瞄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