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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好像没有关系,神仙知道善恶,熊能知道善恶吗?

    眼前的脏老头就算是熊,他也没法就这样吃了我,大桥下这么多人,总会出手帮忙吧?所以我不怕,我觉得他可能是神仙,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神仙的话,只好战战兢兢的说:“你为什么不回家呢?”

    显然脏老头被我问住了,他抬起头,看看钢筋混泥土的大桥,又把烟头在脚下用力的踩了踩,我闻到他都抽出烟蒂的焦糊味了,踩不踩都已经燃不了啦,大可不必多次一举,像那些人用手指往空中一弹,画出一缕焰火,更显洒脱。可是我从没抽过烟,喝一毛钱的糖水都得节约着些,那有钱抽烟呢?记得班上几个同学抽烟,被老师逮住狠骂了一顿,烟也没收了,老师说抽烟会得癌症,可是老师经常抽烟的,手指都熏成焦黄色。

    脏老头子把脸低下来,看看我:“娃儿头,我是无家可回,也可以说到处都是我的家,我跟你们不一样。”

    怎么会无家可回呢?我这样抱养给别人的人也是有家的,只是我不愿意回,他肯定也是有家的,只是他也不愿意回去,但是他不承认,我承认我不想回家。

    想着他可能是神仙,而我就是那个卖米的穷人,我拿出一个馒头递给他:“昨天晚上买的。”

    脏老头子也不拒绝,伸手接过馒头,看见他的手和馒头完全两个颜色,好像一张黑白画,画中手指如鸡骨,手背像干树皮,泛起白色龟背纹。接过馒头以后,脏老头子看看白色馒头,看看我:“以为我是要饭的啊?”

    我以为我触怒老神仙了,不该主观的判断他是一个要饭的,正担心之时,他又说道:“我也要饭,可我不能向你要饭,娃儿头,还是早点回家,外面的饭碗不是那么好端的。我看你样子,是感冒了吧?以前睡这个草堆堆的老头儿才死不久,你又睡勒个上头,不吉利哦。”

    我本能的抬了抬屁股,还是坐了下去,都已经睡一晚上了,此时起来怕是也无用了,枯草堆上早已有我的体温,昨晚我还在想,大桥下怎么有这么一个枯草堆,像是刚好给露宿桥下的人准备的。转念又一想,这么冷的天,莫不是这脏老头子拿话吓唬人,等我走了他好躺上来,我坐下去时,随口说道:“不可能哦,是死这上头?”

    脏老头子把馒头揣在怀里,动作流畅自然,看我不相信的样子:“当然啰,狗日那些人也缺德,死人拉走了,草垛垛也该收了嘛,狗日的太缺德。”

    我想,我也是想死的人,无所谓,说不定感冒就是要死的征兆,可是我从小就是倔脾气,胆子也大,夏天坟头最凉快,我和李文白家的孩子,还有肖玲玲,不知睡过多少夜坟地。我已经不大相信脏老头子是神仙考验我了,神仙能骂人吗?我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天死的啊?”

    “哦,大年初二还睡这里,初三半晌午发现没有响动,我每天都来这边逛一圈,是我看到的。”脏老头子伸出他瘦骨嶙峋的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卖部:“不信你去问,我让那小卖部的老板叫的警察来,警察捂到鼻子看了看,啥子都没说,让几个人抬起往车上一甩就拉走了,哦呦,人死不如狗,也不如猪哦,猪狗死了还能吃肉,人死了还得巴起活路烧骨灰,麻烦得很,听说烧死人的油是用来给飞机加油的,还是有用的啊?”

    我是没有坐过飞机,更不知道飞机加什么油,我们老家死的人都是抬着棺材下葬的,再穷也得买口棺材,如果人烧了以后的油是给飞机用的,那农村里也太浪费了。也可能是农村人坐不起飞机,所以不愿意让自己烧出油给飞机用,这倒是对的。如果我死了,我也不想被拉去烧出油来给飞机用,我连飞机都没有凑近看过,只在天空出现呜呜的声音时,抬头看过如麻雀一样大的白影,听说那就是飞机,飞得太高,以至于我多次想用弹弓打下来,都够不着。

    脏老头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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