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已晚,一块钱给你七个。”
暗号正确,马上交接,好同志,嗯,我掐指一算,今天等一天,火车上三天,气温为59度,越往前走越热,馒头可以保存三到四天应该是可以:“好,来五块钱的。”
哎呦喂,他显得极其高兴,真是夜会自己人啊:“小伙子,你买五块钱的,我再送你五个。”
真是个好同志,我紧握着他的手,心潮澎湃,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的肚子有着落了,打开双肩包,我闻到他放进去的馒头想,心里默默数着他放进去的数量,唉!太不应该了,怎么能对同志这样不放心呢?前行路途遥远,渺茫莫测,还是小心一点好。
我的背包鼓起来了,我的胃也饱了,我的手里有了一个刚买的杯子,我能去厕所接一杯自来水,然后靠在墙上或者蹲在地上,假装在品味一杯香浓的咖啡。
三指握杯,表情尽可能的淡然一些,嘴角带一点忧郁最好,先慢慢的拿鼻子在杯口嗅一嗅,微微抬起头来,做出一副等香味融进身体的感觉,然后低下头喝一口,别让旁人看出吞咽的粗鲁,以衣袖当口布,轻轻的试一试嘴角,嗯,这自来水有一股消毒水的味儿,温度略微冰寒,打颤时需要尽量掩饰好,莫失优雅。
白色的馒头在寒冷的冬天略微显得有些硬,就像法式烤面包。大业未成,一切从简,刀叉就免了,奶酪也别抹了,直接拿手拿着吃吧,虽然显得不够优雅和闲散,吞咽时会不自觉的鼓起眼睛,然后微微的伸一伸脖子,也可以用杯子里的冰镇液体做配合,那样会更顺畅一些。
一顿难得的美味大餐结束,夜已深了,气温显得又降了23度,火车站的大厅里到处都是人,大多已经依着自己行李昏昏欲睡,有的抱着孩子,有的孤身一人,有点甜蜜幸福的相依在一起,有的窃窃私语,也有的像在发表一场感天动地的演讲,而我不知该在哪里停下来。算了,坐了一天的车,我就快要离开这座城市,还没有好好的看一眼,夜色里逛逛。
我走出大厅,雨后的地有些湿滑,我新年刚买不久的解放鞋稳健异常,我大步流星,我凌波微步,从广场到长江。
从没有见过如此重重叠叠的房子,望不到尽头,那些星星点点的灯光,就像山村里晴朗夜空中的璀璨星空。从没见过如此宽阔浩荡的江面,还有那江面上的大驳船,一声汽笛,如梦如幻,让我孤独的身影更显得诗意满满。涛涛长江水奔流不息,那一刻,我应该想到了“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城市的灯火倒映在江水里,五颜六色,缤纷斑斓,被夜风吹起的涟漪,柔和在一起,像各色油漆交融成一片油彩画。时而激烈时而柔情的波涛乱了城市的倒映,正月里寒冷的雾气包裹着我的身体,像恶鬼一样纠缠着我圣洁的灵魂,夜色苍穹之下,迷茫得闻不见一丝该有的人间味道,茫然四顾,城市如此的冰冷,一个个魍魉魑魅穿行期间,又像是从呜咽的江水中爬上岸的水鬼。
城市被黑暗吞没,无力的灯火拼命挣扎,一如那江边的枯草,在汹涌的浪花下四散零落,却又逃不离,躲不掉,只能无力的看着黑夜裹挟着寒气压下来,而波涛和浪花是帮凶,把空气变得异常死润,让世界更加的冰寒。
我看见不远处飞架南北的长江大桥,在夜色迷雾里如地狱与天堂的分界线,那亮起的一盏盏昏黄的路灯,定是黄泉路上的鬼眼。我迷离恍惚走在冷风中,灵魂在身体里聚散离合,轰鸣着不绝于耳的汽车声,就像那送葬时不专业的胡乱敲打声,让本来哀伤的人更加失魂落魄。
终于是走累了,兜兜转转走得再也走不动了,大桥下奇迹般的有一堆枯草,是我早已选定睡觉的其中之一,枯草是幸运的,最终我还是选择了临幸它一晚。略微整理,正好可以暂时安放我瘦小的身体,因为夜风和寒雾的侵